因为李来亨身后带着军队人数如此之多,小黄牛似乎被惊醒过来。随着它头轻轻动,挂在脖子下边大铜铃就发出叮咚响声,又吵醒更多尚在睡梦中农夫和耕牛。
李过将战马停住,缰绳上铁环发出微微磕碰声,在夜间显得十分清脆。他看着面前田园景象,眼神中流露出怀念、叹息又怜悯色彩来。
更多骑士跟在刘芳亮身后,他们踏着马蹄走到李过和李来亨两人身后。刘芳亮用手指掠掠垂下来鬓发,感到柔软头发已经给露水打湿。
他对李来亨叹服道:“这场景让想起十多年前,们还在陕北做边民和农夫光景。你让白旺留守得胜寨,领导饥民开垦这里土地,真很起到神奇功效……说出去都不敢相信,河南各地还有几百万流民、饥民,得胜寨这里却好像和最好丰年没有什差别?真是不可思议!”
李来亨心知肚明,白旺能够这样快恢复得胜寨周边地区农业生产,既是由于李来亨和他确立些闯军过去不甚重视民政规章,切按章程办事,也是由于攻破洛阳以后,大量粮秣物资被运入熊耳山中,刺激本地生产复兴。
七月仲夏熊耳山中气候依旧温和宜人,到晚上,夜风吹起,山野间草树摇曳,真让人联想不到山外阿鼻地狱般饥荒惨状。
纤纤新月,温柔而多情地窥探着得胜寨大门——白旺本来就在山寨外,修建大片茅庵草舍供入山耕种流民居住。
农民们居住草舍被山峰黑沉沉阴影遮盖半,战士们帐篷则为月光照射,蓬布映起大片白茫茫淡光。
这些房屋军帐前边耸立着茂若繁林白果树,树叶被将士和战马们走动摇晃出片哗哗响声。
密林、杂树、野草还有很多茂密芬芳野花,遮蔽半军帐。倘若不是轻烟般在营地中悄悄流动朦胧月色,可能就很难看清楚闯军军营。
但他被刘芳亮钦佩,也就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仔细,多少有些居功自傲道:“经营得胜寨、小虎寨这两山两寨地盘,花费很大苦心。如今看来还算是不负众望,多多少少收到丁点微不足道成效,今后应该可以更好地支持闯营主力粮、饷后勤。”
刘芳亮为之叹服不少,可李过却有缕愁云浮上心头。
李过对自己这个才华横溢义子,是既亲又爱——李过仪表堂堂,虽然不比刘芳亮俊美,但长得也不算难看。只因家贫,娶妻很晚,而且不久就跟随李自成离家做响马流寇,没有过过几天安稳
李来亨还没走到得胜寨近处,他刚到山坳出口,远远能够望到这团、那团,密密麻麻点缀在青山腰间军帐、草舍、民房和刚被开垦出来梯田。
山坳前平地被农家们当成公用打麦场,因为季节还不到收获时候,上边只堆着数量不多麦秸,有已经打过,有还没有打。
可是从麦秸堆上散发出股清新、使人感到愉快气味,还是让李来亨有种置身于太平时节错觉。
这是新割下、干庄稼所特有香味。
打麦场附近颗榆树上,还拴着头小黄牛。它已经用刚打过新鲜麦秸喂饱,卧在地上,安闲地睡着,只偶尔用尾巴赶下讨厌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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