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是书生打扮,又戴着青布方巾,模样跟其他流民大不相同,自然引起旁人注意。名骑骡子陌生人便靠过来,打探谢徵底细。
他拦在谢徵前面,又问道:“你是开封人吗?们都听说闯军已经攻破开封,但还不大清楚具体情况,你如果是从开封过来,应当知道北方发生什事情吧?”
“足下是随州人吗?确实是从开封过来,现在人们都说随州是个不同他处桃源之乡,自然也想去看看。不知道足下贵姓?”
骑骡人笑着回答说:“免贵,姓严。只要先生不往襄阳走,从这里到随州,路都是畅通无阻,安定非常。但是你若走错路,跑到襄阳境内,那可就要倒个大霉。左大将军在朱仙镇输败仗以后,就是宁杀错、不放过,对任何从河南到襄阳去路人,全都不分良莠,齐杀光。”
谢徵心里大吃惊,庆幸自己刚刚在岔路口时候,没有升起去襄阳附近看看想法来,不然现在岂非身首异处?
谢徵因为陈荩之前几句话,内心对盘踞汉东带“小李贼”李来亨产生强烈好奇心。反正现在也没有别出路可走,谢徵便打算先到汉东带,观摩观摩李来亨施政,看看陈荩口中这支与众不同“流寇”,到底有什奇异之处。
唐县西北距南阳约百二十里,西南距襄樊约二百里,北通裕州,南通枣阳,是个交通便捷地方。只是左良玉撤回襄阳时经过这里,县城迭经兵火,残破不堪,到处都是饥民扶老携幼,成群结队往南走。
谢徵心中诧异,但随即浮现出个想法来。经他四处问,果不其然,这些向南走饥民,目地全是随州。
人们都传说那位“小李王”、“李公子”,正在随州均田分地,垦荒赈灾,德安、黄州两府青苗繁盛,兴旺犹如太平时节。
这些说法虽然只是传闻,不同人之间对于随州气象说法也各有不同,有说李来亨在那里免赋三年,有人则说赋其实没有全免,但是会发给饥民土地、牛种,还有人则说随州没有什神奇地方,只是法令森严,吏不敢舞文,民不敢犯禁,局势特别安定。
那人不等谢徵回话,又问道:“先生,开封现在到底是什情况?们南边人,只知道闯军已经破开封城,可是具体是怎回事、后来闯军在开封又做些什,们便全不知道。是个闯江湖行商,若不清楚北边近况,真不知道今后买卖该怎做下去啊。”
“哦,足下原来是贩货行商。”谢徵对这人身份依旧有所怀疑,但是为他介
不管各人说法有何不同之处,但谢徵也听出点,那就是大家共同之处,便是随州确实是方世外饶乐土。仿佛隔绝乱世山海,成为明季天下桃源乡。
随州真是桃源耶?
从唐县向西南走,就是左良玉目下盘踞襄阳,从东南走,就是李来亨大本营随州。
谢徵站在道路岔口上,望着西南方向道路上冷清萧条,以及左军经过以后残破废墟。再看看东南方向,同样是条简陋道路,可是这条道路上如今却挤满人流,仿佛道汹涌水流,将争夺天下根本——人力,不断推向随州。
“先生也是要去随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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