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来亨也不是循规蹈矩之辈,他看顾君恩呈递条陈意见后,马上醒悟,让张皮绠将顾君恩叫来,着手修改闯军用兵方略。
只是顾君恩狂悖自负性格,自然会让掌握军机机要方以仁和自负李来亨唯指定用兵专家郭君镇,深为不满。
只是于李来亨而言,这些便都是小事,属官、部将间矛盾、冲突,只要不到影响大局地步,对他来说,反倒是乐于见到。
顾君恩意见,除指明左良玉在缺粮情况下,极有可能铤而走险,不顾承天府危急,径直以大兵到随州抢粮以外,又强调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调整兵力,寻机予以左镇以重创。
他提出计划是表面上,依旧以主力进攻承天府,放空随州,吸引左良玉率领左军主力前出到随州附近作战。而李来亨便可以充分发挥主场作战优势,在随州集结主力设防、阻滞左军,等待高功和郭君镇偏师自大洪山北上,切断左军后路。
襄地区和左镇进行次战略决战底气,不仅仅是因为朱仙镇之战后左军“畏闯”心理,更多也是建立在雄厚物质基础上。
只是他最初打算,还是准备复制李自成击杀傅宗龙项城之战,准备先以高功和郭君镇两部奔袭承天府,引诱左良玉救援。然后李来亨自己再同诸将,亲督主力,在荆门、钟祥之间同左镇打场大会战。
开始闯军作战准备,也全都依照这布置基础。可是有心利用“剿左”来提升自己官职和地位顾君恩,很快便从左军四处打粮行动中,发现点要害问题。
那就是左良玉没粮食。
左镇缺粮,对闯军来说应该是个利好消息。可是左军缺粮,却和李来亨承天决战思路有很大冲突。
这计划重点在于,李来亨成功安抚张献忠、协调革左五营信息,尚不为左良玉所知。左良玉现在还以为李来亨手中只有约二万兵力,可实际上李来亨和革左五营同作战,兵力已经膨胀到近四万之多,相对左镇已经具备可以实施歼灭兵力优势。
但是这条情报,过段时间,肯定会为左良玉所知。也因此,李来亨必须在短期内,尽快利用信息差优势,展开和左良玉决战。
如此,则必须由高功和郭君镇主动率军出击承天府,由闯军自己来把握战役发展主动权,使得整个战役行动规划形成闭环。
顾君恩谋划相当完
最显而易见点就是,在粮食压力下,左良玉很可能顾不上去救援承天府,反而很大可能会利用闯军离开随州根据地机会,前往随州掠夺李来亨积粟。
这可是相当致命问题。
不过看出这点并不只有顾君恩人,像方以仁和郭君镇,甚至心思缜密又负责屯田工作白旺,也都有所察觉。只是他们动作都没有顾君恩来得快,顾君恩是只要有机会见到李来亨,根本不顾是什时机和场合,直接就夹带私货,把自己策略呈递上去。
顾君恩也是在冒险,他不过个提点学政,哪有权力如此深入地参与到闯军核心决策之中呢?更何况顾君恩自己知道,他掌握情报讯息,全都是靠平日观察调查得到,可李来亨会相信这种说辞吗?
要是怀疑窃探闯军军机机密,他就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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