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镇那些家丁突骑,这时候全都成为闯军阶下囚。他们卸去衣甲以后,垂头丧气,除强壮些以外,气质上和般难民、流民,也无甚差别。
在郭君镇队伍中,有个刀牌手,远是大别山带寨民。大别山生活虽然困苦,但在山峡谷地之中,开垦些梯田,大家结寨自保,避开外面兵乱、匪乱,倒也算安定。
可是左镇过去,曾几次经过大别山山区“剿贼”。每次经过时,都会借口征发粮秣,实际上就是用“打粮”手段,到处焚杀劫掠。
这名刀牌手家人,几乎都死在左镇之手,绝对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他在家丁俘虏那条队伍中,突然便发现好几个眼熟面孔——那几个人虽然不是杀死他家人直接凶手,但也曾劫掠过大别山村寨。
不仅仅是刀牌手人,高功和郭君镇部下里,很有不少德安、黄州两府土著士兵。这些湖广土著,几乎全都饱受左镇跋扈焚掠之苦,真要仔细算起来,大部分人都能找到和左军官兵间血仇。
标威武将军,从中军驰到前线,高声呐喊丢弃兵器、降者不杀后,那些左镇士兵才找到自己该做事情,纷纷弃械投降。
只有郭君镇微微感到失望:“唉,功使错失个练兵大好机会。”
高功对郭君镇顽劣深感无奈:“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兵法上上之道,你今天怎又懂啦?”
冯养珠和路应标也纷纷点头附和,郭君镇这才耸耸肩牵马走开。
投降左军,在全部缴械以后,高功便安排将他们分批送回随州城。战前他曾跟李来亨商议过,如果此番随州之战,真能够击破左良玉主力,之后到底要怎对待左镇投降兵将?
在刀牌手带领下,本地籍贯将士们纷纷喧哗鼓噪起来。路应标和冯养珠威望本就不高,此时根本无法压制军队不满情绪,大队将士直接把那些俘虏给包围起来,刀枪齐出,俨然是要当场就将所有俘虏杀光。
高功能够理解将士们不满情绪,可他第是感到杀降影响不好,第二是认为对俘虏处置还需要李来亨定夺,因此自然是极力反对将士们激愤举措。
郭君镇倒是觉得,此时若不能顺应军心,那不免使得土著士兵对于闯军、对于李来亨产生种隔阂心理。
闯军高级将领之中,几乎没有几个湖广人,可是基层广大兵员又几乎都是以湖广人为主。郭君镇考虑,也确然是种持重之见。
毕竟左军上下,不仅仅是左良玉和吴学礼这些军头,双手沾满鲜血——即便是般官兵,对河南和湖广百姓,也全都犯下滔天罪行。
最后究竟如何处置,李来亨也没有给出个明确方案,只说至少要先开个公审大会,按照民意做出个结果再说。
高功所疑惑问题是,公审左良玉自不必说。但是左镇投降官兵,以现在情况来看,恐怕将有数千上万之数,这些人难道真要个个全部拉去公审?
未免离谱啊。
郭君镇对此则毫不在意:“分批送回随州城,嘿,功,瞧他们都要让百姓生吞活剥、撕烂成片又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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