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鹰子山之战后,方以仁久经苦战而积累疲劳都被兴奋期待所抵消。他和陈可新打个招呼,两人虽然还不熟悉,但同为闯军中少有士人,天然具有较多共同语言。
顾君恩也走过来,他虽然是行军司马、是谋士,可也穿着件叮当作响铁甲,吸引陈可新目光。
顾君恩看着残破营盘战场,又望着远处河流,心想这次随州大战,虽然中间几经波折,但最后总算和自己战前谋划相同,成功摧垮不可世左良玉兵团。他心中升起股豪情,即兴口占诗道:
“击破横流气万千,中原可济孰投鞭。天教北地来南气,水满随州闻杜鹃。”
他这首诗重点都集中在闯军战胜之威上,格调不高,用词用字也比较般。不过陈可新作为在场众人里功名最高举人,自然不能低人头,他手笔又确实高出顾君恩诗作大截。
李来亨为堵住左镇水师,先派马宝将随州各处渡口攻占下来。原本为以防万而不敢轻出随州守军,在李来亨率领闯军主力抵达随州城下以后,也陆续出城参战。
这样李来亨就集中差不多三个步兵标、二个骑兵标、个炮兵标,再加上左、治、蔺三营,共约两万多人部队。这样兵力相对于围城大营万余残部已经有很大优势,更何况围城大营里万人,还包括没有多少战斗力大量水手船夫,而且全部士气低沉,粮秣紧张,根本不具备多少战斗力。
马进忠且战且退,连续焚毁好几处营地,最后只能龟缩到河岸,依靠水师进行协防,才勉强守住大营中最后块营垒。
闯军则大举直进,连续平毁围城大营二三十处营盘,擒斩左军余部上千人。马宝在完成攻占周边渡口,封锁上下游,杜绝金声桓西逃之路任务以后,也率部返回随州城下,又更进步加强闯军围攻兵力。
在这样猛烈强攻之下,军心士气本就低到谷底左军余部终于支撑不住,有两名守备同时率部投降。左翼防线门洞大开,郝摇旗趁机鼓而进、长驱直入,径直杀进大营中央,左冲右驰,又俘虏数百名官兵。
“好直兄即兴所占,意调高绝,真
过会儿,李来亨亲自来到已被闯军占领左军营盘督战。原来军戍严密岗哨环布前沿阵地,现在已经变成三堵墙铁骑纵横场所。
随同李来亨来此贺锦、白旺、陈可新三人,饱受左镇水师攻城之苦,特别是贺锦和白旺两人还差点因此翻脸。他们看到眼前场景,许多左军强行占据农舍,还有用来放置麻绳、帆布、铁钉临时仓库,都成为堆堆瓦砾场。
还有不少房舍和窝铺,被马进忠撤退前焚烧得焦头烂额,肢体不全。有像刺猬样,在小块地方中,集中地受到不可胜计箭矢。蒙上灰沙箭翎已经变成灰色;箭镞深深地陷入土墙、木窗中,谁也不肯花费点气力把它拔出来,再派次用场。
空地上抛弃着残破兵刃和无法修补衣甲,有还沾上血污。还没有掩埋起来战马尸体被割裂得支离破碎,发出腐臭气味。在它周围稀少青草都被压平,只留下他们主人垂死前挣扎痕迹。
陈可新忍不住感叹道:“景物犹是,人事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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