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世变,如今金声桓在李来亨眼中却成为不值提沙砾。他只记得这个人似乎在后世历史中,具备定抗清战绩,曾和李成栋同反正,给永历朝廷裱糊阵子局面。
但也仅限于此罢,再更多东西,李来亨也没有精力关心。
连那支水师都是如此,李来亨关心是战船、是水手。至于金声桓这些左镇水师将领,即便他们投降,在李来亨看来,也不可能继续让他们统领原本部队,而是必须要和马进忠样,先和所部兵马脱离关系,然后进入随营学堂学习段时间,毕业以后再择才录用,安排进新部队里。
要知道这时候将领和部队之间人身依附关系特别强大,不说左镇这种已经近乎于军阀存在,即便般部队,主将和家丁之间人身依附关系也是很难打破。
如果不采取兵将分离安置办法,那投降官军将领,随时都可能发挥他们社会关系和活动能量,重新把自己部队拉走。这在后世历史上,就对大顺政权造成近乎于致命击威胁。
金声桓看着马进忠死死抓住剑锋,看他十指全都伤痕累累、溅出鲜血,终于把佩剑松开。可他随即就用力推马进忠把,将他从自己身旁推开远远,然后厉声道:
“若投降,既不能复对于左帅,亦不能复对于湖广百姓。本是辽东逃人,乡里皆为东虏所屠戮,可入关以后,被所荼害百姓又有多少人?如此天诛地灭、狼心狗肺之辈,如何见活于天地之间?”
他接着连退数步,将上半身靠在船舱窗户框边上,对马宝苦笑道:“东虏绝非高句丽那种癣疥之疾,将军,请听言,朝廷已失中原腹心之地,如今小李王又新得楚地,三分天下有其,大势将成。但!自从万历以来辽东多事,朝廷精兵良将悉在辽东,百战不能制服东虏,连打败过闯王洪督师都兵败东虏之手,闯军难道还要轻视之?但请自忧!”
金声桓说完最后劝谏以后,就从窗户处翻身跳出,马进忠惊呼数声,不顾手上伤势拼死抓住金声桓处衣角。可是金声桓动作太大,咔嚓声衣角断裂,左良玉最后死忠就这样跃入河中,马宝虽然立即命人营救,可是金声桓早已怀有死志,不等大家入水抢救,具浮尸便漂浮到水面上。
马进忠虽然是个油滑之人,可此时也难免流露几分真情出来。他看到金声桓死,又想到左镇全军覆灭,自己投降闯军,将来前途依旧未卜,金声桓对于东虏预言也像黑云般压在他心头上,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马宝,这回解决围城大营你是
唉!
曾经战士四五万,部众二十万左镇,终于走到今天这等地步吗!
等水手们将金声桓尸体打捞上来以后,马进忠才稳定住情绪,马宝安慰他几句以后,便开始着手安排左镇残兵投降事宜。
早已部署在大营四面闯军将士,立即从四面八方开入营中。官兵们并无其他选择,只能放下手中兵器,那些水手船夫也全都在军官带领下,下座船,排成队列,等待着闯军清点接收。
李来亨对于金声桓死倒没有怎放在心上,他早就忘记,大约三年前自己在竹溪县时,就是被金声桓所追杀,几乎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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