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辖庞存老家庄使年前还是德安府城里个账房先生,而新上任捕盗使则是名在此次战役中断臂退伍闯营哨总。后者是庞存老上级,而此次庞存也正是借着代替此人护送巡官裴守约名义才得以回老家看看哥哥。
想到哥哥,庞存心有疑虑,他脸色不太好看地说:
“承蒙庄使和捕盗使照顾,提携着哥哥当上村长。可他除这个在闯军里当大头兵弟弟,无财二无势,又素来是个性情柔懦人,怎能办好这里正粮长差使?”
庞存很不放心地说:“听说庄使还要村长筹办民兵,协助捕盗使维持地方,这可是以前举人老爷、秀才相公们才干事儿!虽说俺们村没有这许多地面和人丁,可两个侄女又是被村民们害死,有这层仇怨在,上下之间肯定矛盾重重。他做这个劳什子村长犹如坐在火上烤般,叫实在放心不下,不知如何是好。”
裴守约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做过几年塾师,也替人打过官司,说话带着几丝文气。他看庞存还在担心自己哥哥,就安慰道:
庞存不是个人回村,跟他起随行回到乡里,还有闯军新委任本地推官裴守约。
因为闯军中粗通文字人才已经不敷使用,更遑论熟悉法条、能够担任司法官吏干部。而司法又关系般百姓生死,司法官吏因之堪称是地方政治最后守门人,尤为要紧。故此,李来亨在此类官吏设置和任用上坚持宁缺勿滥谨慎态度。
如今,闯营营田司系统在湖广每个州县下面都分区设置十来名庄使,近期还准备设置同等数量捕盗使,充当行政机关最末梢基层官吏。
然而在负责州县司法州推官和县令麾下,却只有到两名巡官,负责下乡巡回处理较轻微案件顺便把庄使、捕盗使擒拿重案嫌犯押送回州县城处置。
裴守约就是枣阳县唯巡官,几乎每天都在枣阳境内各地来回奔波,最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庞兄弟,你无须多虑。这边有们几个乡官帮衬你哥哥,出不什岔子。按照节帅法度,营田租仍是庄使直接设局征收,不许村长包赔;民兵是捕盗使分内之事,他是你生死与共伴当,又
现在干部人员匮乏得实在太厉害,湖广闯军现在控制着分散在上万个自然村里数百万人口,足以胜任庄使、捕盗使干部却还不足千人,能够担任巡官更是不过区区百人而已。
虽然李来亨正通过多方渠道培养新干部,但是闯营马上又要接管襄阳、荆州、承天乃至武昌等更广大地区,基层干部缺口就更大。实质上,根据方以仁和负责选拔人才工作谢徵估计,仅湖广省,就需要州县以下庄使、捕盗使、巡官等基层官吏不下二三千人。
所以现阶段,不仅仅是名巡官要负责全县轻罪巡回审判和重罪预审,驻在县境各集镇和水陆要冲上各位庄使和捕盗使,也都要每人管辖几个乃至十几个不等村落。
在许多地方里,因为人手实在太过紧张,闯军还不得不采取让庄使兼任捕盗使办法。
枣阳县情况还算比较好,因为是复杂新区,所以配备较多干部。虽然巡官暂时只有裴守约人,但各地庄使和捕盗使都已分别由不同人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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