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仁皱着眉头,他
方以仁对李来亨心思从来把握最为准确,所以他也很少这样直截当地说出李来亨不爱听话来。能够说到这种地步,也确实说明方以仁近来所受到触动和自己思考都非常多。
对此,李来亨也不能不加以深思。
方以仁说得不错,闯军即便用乡官学堂和随营学堂培养出来干部,去取代士绅把持基层政权。
可是闯军难道可以直免去乡官学堂和随营学堂学费吗?随着闯军统治区不断扩大,他们又怎承担得这种财政负担?
可是如果收取学费话,那就和科举样,最后把持科举渠道依旧是家产富裕士绅基层,而非真正寒门子弟。
中时,他们又怎能去指责别人呢?
“乐山,你在想些什?”
李来亨看着沉思之中方以仁,突然发出个疑问,相比于方以仁对他解,李来亨对方以仁解确实并不足够。
这个高门世家子弟,看着亳州城中发生切,是在想些什?
李来亨提问也把方以仁从些漫无边际思绪里拉回到现实,他用折扇指着远处马尚河说:“这条河又叫做陈治沟,它是亳州士绅自费自力修建起来,把亳州和归德连接在起,畅通南北水系,使得亳州商贾大兴,百姓亦享其利。”
真正寒门子弟,终日劳作都未必能够吃饱饭,又怎可能脱产去读许多年书呢?
不劳者不得食,往往是虚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才是现实。
“们何必思虑那长远呢?”
李来亨摇摇头,他指着北方,叹道,“明朝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虏又在关外虎视眈眈,闯军不要说是能不能得天下问题,几年以后还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现在思虑那久远,也毫无意义。但也向你担保件事,若辈真能取得天下,定有办法令全天下都焕然新,至少……们功业将不下于嬴政、刘彻、宇文泰、李世民、朱元璋这些人。”
李来亨向方以仁提到这几个名字都是历史上帝王,或者更准确说,都是重组当时社会结构人。
“嗯,这倒是项善政。”
“府主如何看待修成马尚河那些士绅呢?大元帅身边那位宋军师,脾性和牛启东差得很多,听闻他常常宣扬些只有杀尽天下士绅,才能重安黎庶江山道理,府主以为然否。”
李来亨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方以仁用意,他眯起眼回答说:
“乐山是以为闯军应该只杀劣绅,不应该杀这等能够组织民众、修桥铺路良绅吗?只是良绅、劣绅区别恐怕不能看他修桥铺路本领如何吧?劣绅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民愤极大,可民愤很大劣绅同样可以做过不少有利于地方善政。这两者究竟如何平衡,闯军现在有公审大会办法,自然可以交由本地百姓在公审大会上去平衡。”
方以仁苦笑道:“府主之智足以拒谏,多说何意?只是士绅乃天下之本并非句空谈妄语,即便有乡官之政,学堂之政,可是闯军不可能白白让人接受乡官培训、让人上随营学堂。即便现在可以这样做,也决计无法长久,闯军哪来那多钱白白给人免学费?时间久,乡官、学堂之中亦将以士绅子弟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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