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泰对刘芳亮问题无法做出个确切回答来,他支支吾吾好会儿后,才说:“这……这,应该是吧?那些饥民只说是看见剃头留辫子鞑子兵。”
素来以爽朗清隽示人刘芳亮,听到马世泰这样不确定回答以后,整张脸都板起来拍桌子喝道:
“快去问清楚!到底是边军里夷丁突骑,还是其他鞑子兵?总不会是东虏兵吧!”
“东虏兵?刘帅,朝廷不是在和东虏打仗吗?怎可能会是东虏兵?想应该就是些蒙古家丁吧,咱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官军里蒙古兵打过仗嘛。”
“别废话,说这些干嘛?你现在立即回去调查清楚,定要问明白,到底是不是东虏兵……对,你要找些见过东虏虏骑难民,让他们跟着去问,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华北战场两大要冲,西路保定、东路河间,保定以东海河水系各支流逐渐汇合,直到大沽入海口,沿途遍布河流、湖泊、沼泽、湿地。在春秋两个季节之间不利大军通行,但现在已经是冬天,水面早已结冰,大军行动并无阻碍。
无论是闯军北上,还是官军南下,都不存地理上阻碍。唯隔绝双方,就是崇祯十五年下半年出现这场大瘟疫。
但十六年深冬天气,严寒过于往年数倍。保定附近河流已经全部结冰,甚至连滔滔不绝滹沱河都已完全停止流动。
燕赵大地,彻底被冰雪所覆盖。
地似白云,野如空卷,莽莽荒荒,望如洗。
刘芳亮副将左果毅将军马世耀,是马世泰哥哥,他看马世泰办事情拎不清轻重,就自告奋勇说:“刘帅,还是去问清楚吧。如果真是虏骑和官兵杂处行军……事情变化可就太大!”
刘芳亮摇头道:“你留下,还是让马世泰去办这件事。你处事向比较有主意,能够随机应变。你现在去营中挑选两千骑兵,向北搜寻,直进到白沟河附近为限,侦查清楚明军动向。”
马世耀听完刘芳亮吩咐,看素来骁勇轻锐“赛兰陵”露出这样慎重神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马上遵命去办。
在马世耀率军出发前,刘芳亮又特别嘱咐说:“军旅之事,瞬息万变,非事前所能估计。你定要小心谨慎,万勿浪战,而要把带回前线军情作为第要务。”
“刘帅放心,近来营中也新募不少读书人。常听他们讲解兵书战策,知道用兵奇正相辅
虽然畿辅带人口稠密,交通便捷,可是由于之前大瘟疫影响,再加上近来连日大雪,道路上行人成空,保定方面消息也不像平常那样灵通。
直到二月初七时候,刘芳亮才从群自武清南逃饥民口中得知,朝廷近来在京师、天津、山海关之间,兵力调动频繁。
这些饥民还说曾看到有辫子兵与朝廷大军杂处而行,这条消息初时并没有引起闯军将领重视。负责安置饥民左营都尉马世泰只是觉得,朝廷边军里经常豢养些夷丁突骑作为精兵使用,这回突然调动夷兵南下,很有可能是要对保定方面不利。
直到马世泰将消息禀告给刘芳亮时候,早因为砀山之战而对清军十分忌惮刘芳亮,立刻意识到这条消息暗藏种可怕可能性。
“你确信无疑,饥民们说是辫子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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