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啊!
他李来亨,有权力让这些人永眠白沟河中吗?
“不要再多说,意已决!以半个时辰为限,立即突击夺回遗体。郝摇旗!大将横刀立马,所为何事?上安君心,下保黎庶,可是中间也要让袍泽们死亦可落叶归根。郝摇旗,你去带队抢回将士们遗体。”
陈永福和马宝两人互视眼,尽皆有些失望地摇摇头。郝摇旗却胆气横生,他拍拍胸脯大笑道:“当年闯军兵败汉水,们唯恐逃跑不及,只有闯王和刘总哨拼命要拖回兄弟们遗体。管队真有当日闯王和总哨爷风范!”
方以仁看着李来亨沉着神色,知道这并非时作伪。他心中骤然动,对李来亨又渐渐有种新认识,继而便意识到,此非人君在望乎?
夜幕降临,河上渐渐升腾起片雾气,使得战士们视野更加有限。
闯军这边,李来亨经过简单清点以后,可以确认白天激战中,总共伤亡超过万人五千人士兵。
其中阵亡者,还有因为战伤、天气、疾病原因,彻底丧失战斗力士兵,大概总共有七八千人之多。
以料敌,从今天具体战况来看,估计明清联军那边伤亡情况,应该也和闯军相当,也就是同样有七八千人兵力彻底丧失战斗力,整体伤亡在万人到二万人之间。
在白沟河冰面上,敌双方总共遗留下超过万具遗体……
郝摇旗大马金刀地带队出击,但是实际情况却比陈永福和马宝这两个“慎重”之人考虑要乐观许多。
明清联军在白天激烈战事中同样伤亡惨重,而且清军突袭未能得手,更是让吴三桂等关宁诸将感到自己平白无故为阿巴泰顶缸,实力白白受到损耗。明军和清军之间本来就异常脆弱关系,因为这问题,立即变得尖锐起来。
当郝摇旗飞速冲入白沟河夺回战场遗体时候,明军和清军将领们,还在互相推诿责任,相互攻击对方。因为阿巴泰拒不前往明军营地,吴三桂等人也不敢轻易离开本方大营,结果这种争论只能靠督师李建泰和监军太监高起潜在中间往返传递,效率就更差劲。
再加上雪直没停,夜间云层依旧很厚,使得星月黯淡无光,郝摇旗居然有惊无险,只用李来亨限定时间三分之二,便将闯军方落在白沟河战场遗体尽数夺回。
这样结果,让李来
想到那些永远沉睡在冰面上战士们,即便以李来亨生性凉薄,也不禁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低声对诸将说道:
“大雾遮蔽,这是天赐良机,们必须抓紧时间凿冰,凭河据守,先行解决掉东虏迂回之兵……至于冰面上闯军袍泽遗体,现在立即组织突击部队,以半个时辰为限,能抢回多少就抢回多少。”
陈永福有心反对,但他不是闯军嫡系,此时发言实在有些不合适。最后还是马宝劝说道:“大帅……会否打草惊蛇?马革裹尸是军人本分,永眠白沟河中,或者也是种解脱。”
刘汝魁、马世耀、马世泰、张洪、郭升等左营诸将,俱未出声,但他们都起低下头,显然是将默认李来亨做出任何决定。
李来亨深吸口气,他也在犹豫,可是那倒在白沟河冰面上数千遗体,是谁将他们带到北国雪乡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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