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会眼皮跳,他转过头去,也看到北面远处扬起阵阵雪尘,心中大感讶异,随即就浮现起个可怕猜想。
“是流贼兵至矣!”
郝摇旗和张洪先行管带二千骑兵,纵马狂奔,他们冲到博野城近处以后,再不隐匿行踪,军旗大展,鼓角齐鸣,战士们纷纷架起短手铳,于疾驰飞突中,骤然发射,铳声阵阵,恍若雷鸣,亦似闪电,马上就撕开清军后队队列。
闯军精骑奋勇向前,马槊挥刺,行进之间,仿佛无人之势。这队骑兵横冲直撞,在手铳齐射打响第枪以后,立即跟进,从清军队列阵列破开数处缺口涌入,贯入八旗兵纵深之中,仗以四蹄,飞驰践踏。
何洛会身边还保留有部分等待进攻骑兵,他又急忙忙将距离博野城城墙较远队步兵调回守卫后军。
从战场指挥官角度来做评价,在何洛会眼中看来,博和托确实相当不合格。可是作为名斩将夺旗突骑斗将,辅国公博和托又确是勇士辈出清军中,都难得见骁悍之士。
他单刀狂进,闯军步卒根本无法阻止博和托哪怕个瞬间动作。在博和托身先士卒激励之下,巴牙喇甲兵士气大振,哪怕闯军以鸟铳密集射击城墙缺口,也未能将疯狂涌入清军击退。
八旗兵终于取得重大进展,士兵们正在从城墙缺口处突入城中。何洛会估计,最多刻钟时间,清军就可以绕过城墙,背击城头守军,距离闯军防线全面崩溃时间,已经是屈指可数。
战场上异常混乱,闯军步卒还在发射鸟铳,鸣爆起阵又阵白色烟雾。可是闯军整体防线,已经支离破碎,只有顾君恩带着参军司群文职人员拼命堵住漏洞,想做最后亡命搏。
然而这样杯水车薪,又有什意义呢?
可是闯军骑兵突击之速,让何洛会种种努力布置,皆成空谈。郝摇旗挥动大棒,肆意敲击,三堵墙骑兵纵骑蹂躏敌阵,直接逼杀到何洛会本人所在中军位置上。
清军遭此横冲,全军已有土崩瓦解之势,所有人俱皆胆战心惊,对于忽然突至面前流贼兵,全无防备,以至于遭到简直可说是边倒般屠杀。
午间时分,太阳正升到中间位置上,何洛会仰起头,见到太阳下面有红色云朵,上边有光芒。他想到小时候听萨满宣讲传说,这是个十分不吉征兆,心中大惊,可是不待何洛会做出更多反应,鼓角声大起,闯军冲锋号吹响
何洛会嘴角已经挂起自满笑容,清军伤亡确实不小,但能够缴获到这多大炮,他们迂回战果已经是相当显赫。
等到夺取博野城闯军辎重以后,想必白沟河前线闯军主力,也势必将走向全面溃败。
大捷啊,这又将是清军场大捷。从个胜利,走向另个胜利,这才是大清国应有武德风范——砀山之败,只是个小小意外插曲,相同历史,将再没有机会重演。
何洛会对部下微笑道:“国家今日用兵,又将取得大飞捷。现在看来,流贼不过如此,明国军队比起流贼,又更是孱弱。大金之业,定会在辈手中恢复。”
他左右护军却突然露出奇怪表情,指着远处,诧异道:“固山额真,北面怎有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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