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笑罢以后,便径直返回真定城中行辕帅府,另派顾君恩和郝摇旗率部将千余秦军兵力控制起来。
真定城外闯军本来就布置有些营地,李来亨便吩咐先将秦军部队安置到这些军营里休整,不许入城。只有邢夫人、高杰外甥李本深,还有李成栋义子李元胤几个人,允许他们单骑入城。
在后世原本历史线上,高杰在归德被许定国刺杀以后,旧部就在李本深率领下投降清军,李本深从此跟随洪承畴和吴三桂,为给他们鞍前马后效劳,官至贵州提督。直到吴三桂发起三藩之变时候,李本深才断然举贵州起兵。
这个人李来亨是不大瞧得上,但是李成栋那个义子李元胤,在原本历史线上,就是李元胤积极说服控制广东省李成栋起兵反正,最终促成南明次短暂中兴
顾君恩拍掌叹道:“这样陷殿下于两难之中,殿下要顾全宽厚之名,只好不杀邢夫人,必因此埋怨于楚闯啊!”
“好直,府主以十指取天下,何必在乎这点小事吗?”方以仁笑道。
顾君恩脸上挂着奇怪表情,说道:“十指上取天下……乐山可不要真将使君教唆为李存勖。”
“哈哈哈。李存勖勇比项籍,这怎教唆得成嘛!”
方以仁笑会儿后,转而颇有欣慰之感地对李来亨拱手拜道:“今天方知府主宽仁,对闯军未来、天下未来,也才能放下心来。”
李来亨却更明白方以仁话中意思,如果现在为避免李自成丢面子,而由李来亨自己动手杀掉邢夫人。
那就是在用李来亨数年积累仁义之名,去换取点点李自成好感。
所以孰轻孰重根本在于,李来亨名誉和博取李自成好感,究竟何者更为重要。
顾君恩却觉得无所谓,他干脆直言道:“使君,闯军诸将大多都是些无他肠耿直汉子,如摇旗那样性子人,使君倒以为不杀邢夫人才叫仁义吗?只怕诸将个个都恨不得立即把邢夫人开膛才是。”
“杀不杀应由府主决定。”方以仁说道,“府主若欲取天下,是想从何处取?明太祖曾言,明之天下,非取自蒙元之手,而是取自群雄之手。府主天下,又将从何处着手?”
“哼哼。”李来亨勾起嘴角,讥笑声说,“也对方氏百年后放下心来吧!”
“这是哪里话嘛!”
“好、好。派兵先把秦军余部控制起来,邢夫人也好,李本深和李元胤也好,把秦军诸将都请进城里来。”
顾君恩又犹疑道:“刚刚发生过怀来之变这种事情,李本深他们不定敢进城来吧。”
“此时彼时,现在他们还有得选吗?来投,总要做些姿态吧!在帅府等他们,闯军现在是居高临下啊,姿态是不能软掉。”
李来亨闭上眼睛考虑会儿,城墙上暖意昭示着冬天春天来临,他耳中隐约听到城下秦军呐喊声……
现在要杀死邢夫人吗?
那绝非件困难事情,只是李来亨要考虑自己本心,他目在何方,最终目标是什,为这个目标,真有杀死个妇人来取悦李自成道理吗?
李来亨睁开眼睛:
“殿下为人宽厚,杀不杀邢夫人,不应该由妄自决定,着人将她送去太原,由殿下裁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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