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不管牛金星言下之意,只是故作好奇道:“殿下……啊不,陛下,咱们新朝开国,已经拟定国号为大顺吗?”
李自成从那面小黄盖下走出来,他很想被阳光直接照射着,反倒不喜欢天天顶着面小黄盖刻意感。只是自从李自成安排吏z.府尚书宋企郊和礼z.府尚书巩焴来筹划登极大典,而非直接让牛金星筹划此事以后,牛金星就越发在意起来李自成身边种种所谓“礼制”。
李自成自己对牛金星搞出那些避讳、那些仪仗,都不甚感兴趣,可他既然重用宋企郊和焴这班陕西老乡,也就觉得确实有愧于牛金星,自然在这几件小事上,觉得遂牛金星愿望,毕竟也无碍大事。
不过大顺朝国号之事,倒并非牛金星建议,而是宋献策规划出来。
李自成没有直接回答李来亨问题,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来亨,你不想知道你也被孤封侯事情吗?”
不管近段时间李来亨在太原城里看到闯军诸将,发生多少变化,闯军政权,向着个更加“成熟”封建政权,有多少转变迹象。
至少当他跟随李过走到那面小黄盖下面时候,李来亨所见到李自成,依旧和他当年在竹溪县初见李自成时气质没有多大分别。
李自成看起来依旧是比三十多岁还要年轻和强悍许多样貌,他简单穿着件天蓝色箭衣,头戴那标志性大毡帽,衣着依旧称得上朴素,好像比起几年前在竹溪县时样子,比起后来在洛阳城时样子,都没有发生多大改变。
牛金星也跟在李自成身旁,“启翁”现在已经变成巩尚书口中“牛相”,他随随便便地戴顶高筩东坡巾,又在便袍上漫不经心地披上件丝绵半臂,竭力要在服饰方面显得很潇洒样子,但刻意做潇洒姿态同时,又不忘将精益求精衣物材质。
李自成身后跟着几名持扇侍从,其中还有人居然手捧香炉,在这街上看起来便很滑稽,时不时从兽炉里喷射出来氤氲香气,好像也让李自成感到有些不自在,只有牛金星人甘之若饴。
李自成虽然没有以“朕”自居,但他处处强调这个“孤”字,依旧还是让李来亨感觉到,李自成好像和从前闯王、从前大元帅,确是发生些微不可扭转
李来亨跟随李过走到闯王近处,也闻到小黄盖下这股香气,他看到李自成刻意控制着呼吸,好像被那香气刺激得浑身难受时,便赶紧甩甩手,大声喊道:
“嗨!这股香气太浓郁些,殿下,刚从真定赶过来没几天,实在是闻不惯这种味道呀!”
李来亨说着也就算,手上还越甩动作越大起来,让牛金星脸色都变得颇为微妙。李自成则眼睛亮,他和李过两人相互间瞧瞧,都露出满意神色,继而大笑道:
“来亨说得真对!不止是你闻不惯,其实孤也闻不惯啊。启翁,把这什鸟香炉给孤撤下去吧?在宫中也就算,出宫还供着个炉子像什话!”
李自成脸色豁然开朗,牛金星听到这话,随即也莞尔大笑起来说:“补帅和小李帅父子封侯不说,小李帅又是如此朴质明理个人,这件事让史官记录下来,未来定会成为咱们大顺朝开国时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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