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思炮术,是张献忠这回拿下重庆和抚州最大依仗所在。他让张可望和安文思两人率领大西军中火炮部队,跟随贺龙往攻重庆,临行前又从怀里掏出枚十字架,握在手里,站在黑黝黝大炮前,口中喃喃道:
“惟天主真神,活而且圣,庇佑等,此番定破敌。若天主皇上帝护佑俺老张拿下天府之国,俺老张定在成都府营建寺庙,使天主在中国亦受敬礼。”
眼看大军即将出征,这场川东大战,决定着大西军究竟能不能在四川立足,张献忠心中沉重,就把那枚传教士安文思赠送十字架举到额上,又低声说:
“天主有万物与人,人无物与天主,上帝明明,自思自量。今,皇上帝庇佑等,人命在,命在天。四方有路,在劫难逃。”
同样肃立在大炮前张可望,则暗暗撇下嘴巴。他知道自从张献忠称王以后,这位义父就越来越受到身边群文臣吹捧,总觉得天命在己,产生特别浓厚天命思想。
笑骂道:
“老革要做女人,不是母夜叉,也是母大虫!”
张定国也同样打趣说:“贺叔,就你这副长相,做女人,没人敢娶呀!”
贺龙这时候却神色肃,说:“话先放在这里,攻打重庆交给没问题。可是曾英这厮还盘踞在涪州望州关带,王应熊黔兵离这里也很近,老张,重庆交给,曾英可就给交给你!”
张献忠当即就拍大腿,同样指天发誓道:“咱老子要是放曾英跑到重庆城下来,就把这嘴胡子都送给老革。”
可是现实却给张献忠次又次打击,先是李自成赶在张献忠之前,再攻城略地、席卷北方,使得西营声势远远落在闯营之后;此后大西军又在川东屡屡碰壁,迟迟不能打开局面。
这切情况,都让满脑子天命思想张献忠产生种疑惑,是否其实天命并不在?
张献忠是个特别聪明人,他才气纵横,但也因此情绪波动特别大,特别容易大喜大悲。以张可望对八大王解,近来在川东碰壁以后,张献忠没有因此对他人泄愤撒气,其实才算是件怪事。
这其中原因,似乎就是因
贺龙心里打鼓,想着张献忠胡子究竟不值钱,自己要是折在重庆城下,那就真是亏大。但张献忠这回对于拿下重庆,却有另外信心:
早在大西军飞渡三峡天险时候,他们就虏获到名来川布教西洋耶稣会传教士安文思。此人系所谓葡萄牙人,深通天文地理,又知各国政治,更让张献忠感兴趣则是安文思会铸炮,通晓炮术,对算学解极深。
张献忠与李自成不同,李自成虚怀若谷,是个藏拙之人,张献忠则是才气外露,虽然少年时学无所成,偏偏却有着股充满野性聪明劲儿。
而且张献忠年轻时候曾经为谋生做过红枣行商,对算学本来就很感兴趣。大西军入川虏获耶稣会传教士安文思以后,张献忠马上就对此人掌握算学知识表露出浓厚兴趣,他几乎每天都要找安文思讨论西洋诸学,随同左右辩论。
张献忠好像天赐聪明劲儿和过人领悟力,也让安文思极感钦佩,没过几天时间,张献忠居然就又大进步,宣布赐以安文思“泰西国师”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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