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提起这件往事,都义愤填膺。可康大眼却觉得没有什值得大惊小怪,条吊死几十个人,真很可怕吗?
他在辽东亲眼目睹天上万平民百姓,都被建奴屠杀场景。与之相比,桐柏县外颗大树里隐藏血泪历史,好像确实小儿科些。
本地乡民哼两声,又不服气地争辩几句话。因为骤雨连绵,大家也不便出外干农活,就都聚在本县捕盗使训练民兵校场草棚里,聊着些过往琐事和闲话。
康大眼坐在草垛上,他看起来又老又瘦、又干又瘪,仿佛油水已全部刮光,鲜血也完全被抽去,但其实不过三十岁上下。
长年累月流亡生涯蹉跎他面貌,只是在桐柏县安居这约年时间里,康大眼渐渐觉得鲜血、精力,都回到他身体里面。充沛饮食也让康大眼身体变得健壮点,好像是西山那颗大枣树,突然焕发青春,霎时间就变得枝叶茂盛、红花缤纷,好象马上就会结出又酸又甜果实,令人馋涎欲滴。
崇祯十六年五月初,南阳带,bao雨天气,来得较往年早许多。但对种植庄稼农夫来说,这无疑是条特别好消息,特别是在南阳府南面些和德安府接壤地方,这些地方在精力旺盛前任德安府府尹陈可新努力下,也全部完成营庄制土地改革。
佃农压力和负担大大削弱,耕种土地积极性,自然也就远超过往。
很多被大顺军抚集回土地上流民们,还能够用相当低廉价格,向大顺军租赁耕牛、农具、种子。
康大眼是辽东土著人士,他老家在辽阳,努尔哈赤作乱时候,康大眼父辈被迫成为难民,逃入关内。
本来朝廷推行辽人守辽土政策,这些辽东难民大多可以进入东江军和关宁军里当兵,吃份皇粮。可惜康大眼父辈浮海投奔东江镇,东江覆灭以后,康大眼自己不愿意做八旗兵包衣奴才,抓住块木板居然渡至山东。
坐在康大眼对面另个乡民,他是本地人,听这人自己吹嘘,好像是从前熊耳山山寨里名寨兵,后来被小李王——啊不对,按照捕盗使说法,应该是随侯侯爷。
总之这人是参加过小李王军队,后来打仗落下残疾,才跑来桐柏县种地,顺便在农闲时帮着本地捕盗使料理民兵训练
可惜这时候明朝已经内忧外患,根本无力安置他们这些难民。结果康大眼就成为居无定所难民,跟随流民潮,从山东直游食到河南。
直到闯军横空出世,平定中原,开辟三楚,李来亨又大力召集流亡,恢复豫楚之间生产。康大眼才在陈可新推行营田新法时候,得益于此,获得块可供生存土地。
在桐柏县县城外面,有颗大枣树,就在西山附近,被天雷劈去半,主干已枯死,旁枝却长得生气勃勃、欣欣向荣。
康大眼听本地人讲,当年左镇个将领驻军在桐柏县时候,残,bao成性,把无辜老百姓捉来,个个吊死在枣树上,天要吊死好几十个。他自己在树旁饮酒作乐,看得十分过瘾。后来天网恢恢,他终于逃不出老百姓手掌,被闯军活捉,也是绑在这棵树上,连人带树起烧死。
现在树干烧焦边,隐隐还可以看到他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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