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贼呢?”
“闯逆人多势众,虽未曾亲见,但道路皆传闻闯贼兵过百万,到处裹挟土棍乱民。野战时即驱民前阵,另以老贼精骑隐于两翼;攻城时则以饥民填壕沟,蚁附破城。”
“闯贼兵力,只不过是这样吗?”
洪士鲲回答令郑森表情微微变化,他
“刘良佐和马瑶草关系素来密切,二人同气连枝。既然马瑶草被钱宗伯赶走,想必刘良佐也站到福藩边?”
郑森点点头:“确如此。”
“荒唐、荒唐!”洪士鲲大叹道,“南京诸臣荒唐……那黄得功,还有浙抚黄鸣俊意见又是如何?”
郑森将目光从画舫小窗投到秦淮河水面上,望着南京精华所在十里秦淮,这位郑氏贵公子,眉间也难免升起片片阴霾:
“黄抚台同家相同,大局未定,并不参与争立之事。至于黄得功镇,他在安庆要屏障南京上游,如今九江已失,黄得功镇正在抵御闯贼步步紧逼,自保上尚且困难,当然也就无力顾及南京定策争立事情。”
误决定。
郑芝龙作为南都方面事实上最强者,居然还不如个从徐州带着几千溃兵逃亡高谦。
曾经海上枭雄,现在只是个希望安稳度过晚年田舍老人罢。
在郑芝龙心中,或许只有更多田宅,才是件令人安心事情。
“化鹏兄,”郑森叹完气,又向洪士鲲问道,“史公到底打是什打算?高镇台驻军浦口,究竟兵力几何?史公又能否驾驭高镇台?南都君子,都欲引高镇为援,好拥立潞藩。福藩方面,据所闻,自从马瑶草被钱宗伯等人赶走以后,凤阳和滁州方面,就全部倾斜到福藩这边去。”
“这样说来……潞藩有东林、复社君子支持,史公可以尽力说服高镇参与策立潞王。福藩则有马瑶草和刘良佐支持。们两家兵力士马,差距不大,形势僵持,局面还很不明朗啊。”
郑森为洪士鲲倒杯酒后,略过这件事情不再多言,反而问道:
“化鹏兄,你路南下,所见所闻,江北、中原,现在到底是如何面貌?闯贼、东虏,又各是如何?”
郑森问题,让洪士鲲重新想起北方人间炼狱,还有他在徐州和豫东见到寇、虏之可怕。
洪士鲲心有余悸道:“东虏铁马如龙,劲兵如虎,数千兵旦夕间即将徐州数万精兵,摧枯拉朽,举消灭。兵势之盛,古之匈奴、突厥、契丹,万万不能相比。”
洪士鲲大惊道:“马瑶草何时到南京?被钱谦益赶走,又是怎回事?”
马士英字瑶草,马瑶草便是凤阳总督马士英。
郑森摇摇头,他对南都君子赶走马士英这件旧事,也很感无奈。
“拥戴潞藩,是南京君子致意见,他们举出福藩有贪、*、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七不可立理由。本来凤阳总督马士英也持此议,可是马瑶草为参与定策事,专程到浦口会晤留都六部大臣,要与留都君子们结盟。亦未曾想到,钱宗伯等人居然说马瑶草只是地方总督,无权召集中枢部务大臣讨论定策国事……竟然就把马瑶草赶回凤阳。”
洪士鲲连连摇头,难以相信,南京君子这是怎想?居然硬生生把掌握兵权马士英推到福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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