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起李玮群曾经交手过
明朝官军，这些汉人士气，他们作战精神，竟然还要更加可怕，更加使人感到敬畏。
难道这真是因为明朝军政腐败，官军士气颓丧，有能力、有抱负官兵都被迫离开
朝廷军队而另谋出路吗？
“敌人又来！”
又有
队清军士兵跨过早被填埋起来护城河，他们抬起云梯
李玮群只知道守军士卒伤亡之多，已经到自己无处踏足地步。因为城墙附近每条道路、每处空地，都已经被大顺军弟兄们尸首铺满——而且不是铺满层，而是层层叠叠，铺满到高过李玮群膝盖位置。
血腥味是这样浓郁，快要让他呕吐出来！
轰隆，又是片硝烟在爆炸声里升腾而起，李玮群耳膜早就习惯这样密集巨响。他身体已变得麻木，手里长刀全凭本能挥舞，甚至由于战阵过于密集，连挥舞空间都没有，只能将腰刀直挺挺地立在身前，伴随着两军战士推挤，刺到谁便是谁。
豁口处战斗，已经彻底演化成场推挤比赛。
在这样密度里，在如此逼仄空间里，切跳跃腾闪武艺和英勇，都失去其存在价值。
深州城城墙已经变成张薄如蝉翼宣纸，清军调集大量红夷大炮进行轰击，李世威虽然同样部署大量重炮还击，但双方在兵力上巨大差距，使得大顺军只能处在个被动挨打不利处境里。
单薄城墙备受重创，满洲人火炮像是收割生命镰刀样，将城头用力洗过遍。守军士卒几乎站立不住，大部分城垛都遭到超过饱和程度轰炸，士兵们奄奄息，只有少数坚韧战士还屹立在硝烟之中。
“轰！”
李玮群又听到声巨响，又是清军红夷大炮正中城墙。他知道深州城已经有好几处城墙，干脆崩塌，显露出条巨大豁口。
主帅李世威虽然组织不少士卒堵住豁口，拦截住清军攻城部队突击。但是李玮群很清醒地认识到，随着城墙不堪重负，随着大顺军守军兵力和体力耗竭，他们很有可能抵挡不住清军下波突击。
君侯……李随侯还在真定吗？
攻城主力里有相当多汉人，李玮群听得十分清楚，清军士兵，有留辫子，也有没有留辫子，但其中占据绝对多数敌人都在说汉话。
这种事实无疑给李玮群造成巨大震惊和疑惑，他当然知道清军中不乏有明军投降者。可在李玮群看来，那些毫无骨气屈膝在异族面前懦夫，绝不是勇敢大顺军将士对手。
但事实却并不如此。
这些李玮群眼中懦夫，都要在舍生忘死地拼命向前涌来。
“杀！”
李玮群脑中迅速飞过深州城被敌人攻破以后，满城军民遭到屠杀可怕光景。但他手里、口中，却丝毫没有懈怠，点看不到泄气模样，反而是和其他手持刀牌士卒样，亲赴火线，堵在城墙豁口处阻击敌人。
断裂城墙缝隙中，双方兵力密度就像是除夕日庙会般，人山人海，差不多快要到分不清敌
地步，因为士卒们眼中只能看到数不尽刀光闪烁和鲜血横流。
到底有多少兄弟已经战死？
李玮群根本数不清楚，他也再无暇数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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