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兵十余万,尚有数万兵未投入前线,皇太极还在等什!?”
李自成正想带领御营禁卫,悉数投入火线之中,宋献策却挽住李自成手臂,力劝道:“圣驾还不可轻动!不若先请荆侯北面迂回之兵侧击虏军,看看皇太极到底还有无留手?逼出其全部精兵以后,再投入禁卫决死战也无不可啊!”
获鹿大战形势千钧发,李自成心中已经是跃跃欲试,几乎忍不住要跃马奔入敌阵之中。可他到底已经经历过许多大战磨练,养气功夫不比从前,居然克制住自己进攻欲,勒住马缰点头说:
“好!快联络补之,以正合、用奇胜,方为胜道!快快发炮!”
李过所部迂回之兵位于整个获鹿战场北面,方位处在张鼐、党守素、张皮绠与吴三桂混战北翼战场更加稍北处。
朱马喇和谭泰带兵增援南翼战场以后,重新撑住大局,但在顺清两军主力决战中央战线上,形势就愈加显得对于多铎不利。
驰援南翼抽调不少精兵,可即便如此,多铎估计皇太极在中军还掌握着好几万精锐兵马,怎到现在还迟迟不愿投入战场?
豫亲王多多少少知道皇太极用兵意图所在,可是见到李自成那柄黄伞冲锋在前,大顺军兵马好像狂涛巨浪样拍击着清军阵地,心中还是升起强烈担忧之感。
八旗兵们纷纷架好枪炮,射出排排迅疾子弹,三顺王所部也支好炮架,又打出许多轰隆隆响炮弹。大顺军骑兵有落马,有受伤,但仍然顽强地扑上来,步卒们则面对面地和清军拼起刀枪。
尚可喜急于往战线缺口上堵截敌人,甚至抽调部分炮手,跟着自己家丁、侍卫们堵上战场。
在战场北面,地势稍稍低伏些,中间间杂有些土丘和芦苇、青纱帐遮挡敌人视线。北直隶有是遍野高粱,亦即所谓秫秫,每到夏季,正是它们茂生时季,在其中足可以藏人,遮挡视野,更加是轻而易举。
李过为人庄严肃穆,治军更是极为严格,近万精锐士卒伏兵战场侧,无战马之嘶鸣,无士兵之低语,无金戈之碰撞,只有鸟雀飞来,偶尔发出几声鸣叫,打破片寂静
倏忽之间,排排三堵墙骑兵飞撞过来,刘体纯带着袁宗第托付他指挥右营精骑挥刀杀进清军大队人马里面。紧跟着李友和左光先也指挥着其余顺军步卒撕开清军防线,大举向前推进,顺军步骑滚阵而进,层层叠叠地扑卷过来,多铎盼着中军援兵却迟迟不见踪影,豫亲王心慌意乱之下,终于心寒胆怯,丧失他此前狂妄凶狠面目,居然从阵前蹿回中军,想急求皇太极投下手里预备队兵力救场。
豫王大纛动,清军中央战线顿时不稳,这时候不要说是刘体纯、李友这些大顺军嫡系精兵强将,便是连左光先这等投降大顺不久明军降将,都感到胜利在望,全力冲击敌阵,试图直插到皇太极御帐旗帜所在中军位置。
战场上硝烟四起,李自成黄伞大旗也沾染许多炮灰,永昌天子握紧手中宝剑,他指着前面不远处已呈现被突破态势清军阵地,大喜道:
“军胜矣!”
牛金星、宋企郊等文臣,不分派系,尽皆露出惊喜之色。只有宋献策依旧神情凝重,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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