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闯曹合营以后,曹营就受到闯军约束节制,很少再有能够肆意屠掠机会。如今杨承祖起兵谋反,他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个个士兵都张狂恣意地冲入城内疯狂洗劫杀戮。
但是另外也有些将士,他们已经在陕西成家立业,安家,迎娶良家女子,不再像许多年前跟随罗汝才横行天下时那般凶狠好杀。杨明起屠城命令,就让这些将士感到分外讶异与犹豫,毕竟陕西是众人桑梓之地,在故乡屠城,说不定就会杀掉自己某个远方亲戚,将来还怎有脸面去见家乡父老呢?
杨明起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他自顾自踏马入城,带领亲兵纵火猛攻罗岱固守知府衙门。风助火势,大火先是焚烧着衙门附近房屋,但很快就因为许多人胡乱焚掠,火势越扩越大,最后终于遍及于全城,将座固原城变成橘红色业火地狱。
罗岱看着城中烈火焚遍景象,手中颤抖,指着杨明起痛骂道:“你也是陕西人,将来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杨明起则回骂道:“狗贼不开城门,招致兵祸,安敢犬吠!”
派去使者全部炸死。
罗岱高据城头之上,持剑斩断大顺和西北经略使旗帜,换上自己军旗,向城下杨明起部叛军高喊道:
“今闯曹自相攻伐,关中已经无主,杨将军不若速返长安,亦取地为王,岂非远胜过为些贼寇做马前卒?”
杨明起这才明白罗岱原来竟然背叛曹营——当然严格来说,其实杨承祖和吉珪才是最先背叛曹营人,他们起到影响极坏,不仅将大顺好不容易恢复西北稳定秩序和社会生产完全破坏,而且由于扣押大批前明降将,使得秦军变成盘散沙,到处都有将领和军官夺取兵权,割据于方。
偌大关中,如罗岱般想法者绝非少数。固原割据同时,庆阳、秦州、陇西等地,相继也有前明降将或者官绅武装趁机起兵夺城,他们未必是和宁夏节度使陈之龙那样妄图迎清兵入陕,更多人则是想趁着西北大乱机会,招兵买马,割据方。
叛军兵力占优,借着火势冲破衙门前防线,罗岱在战斗中被曹兵流矢射杀,杨明起看都不看眼,就将其尸体投入火海之中。
然而杨明起自己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固原城大火直烧到夜间都没有熄灭,曹营老兵中本就以陕西本地人为主,杨明起亲兵中就有人是固原附近平凉籍贯。他有许多亲戚都是固原人,此时不是葬身火海,就是已经被乱兵屠杀,愤慨之下便在夜色中趁着杨明起不备,突然将其杀死。
杨明起被杀以后,更无人约束和制止叛兵。
杨明起被罗岱顿奚落以后,,bao怒不已,当即就放弃前往宁夏增援任务,而是在六盘山山下扎营,开始强攻固原。
固原本来就是明朝时九边要地座雄城,城防坚固,城内百姓亦知兵事,民风彪悍,所以罗岱手中兵力虽少,但是居然也守住城墙,给予杨明起所部叛军很大杀伤。
杨明起震怒之下,居然又将凤翔等处叛军也抽调至固原城下,连续进攻七昼夜以后,才依靠兵力优势强行冲入城中。
他看着曹兵们在付出巨大伤亡后,终于打开固原城门,满面狰狞道:
“纵兵大掠,屠固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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