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挥挥手,示意让牛铨走出门外。
牛铨心中马上升起强烈不祥预感,他忍不住劝道:“父亲……晋王已经恩赦田见秀、吴汝义两人,只是命他们交出所有军队,前往武昌剃度出家而已。父亲,你罪名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田见秀啊。”
牛金星哈哈笑道:“傻孩子,你有个这样十恶不赦罪父,在新朝
牛铨看着父亲老迈模样,同样忍不住湿润眼眶。他哽咽着说:“父亲,是孩儿不孝,是孩儿出卖你们。”
牛金星擦拭去眼泪,将家书折好后放进信封里说:
“这些都是为父留给你教诲,有些是对你将来娶妻要求,有些是对你今后官途上指点……唉!你没有错,为父还记得,你曾经多少次劝说过?是自己没有看到你再阻止,才走上这条错路。
你做得非常对,为父虽然走错,可是你却走对。经过此事以后,晋王必定对你刮目相看、格外看重,们牛家在新朝地位,不会因为为父过错而有所减少。”
牛铨听着父亲牛金星话,已经泣不成声,哭简直不像样子。
,但是诸将和群臣,包括刘芳亮和袁宗第都已经倒向李来亨,形势完全被晋王掌握,李过或许只能做唐高祖。
唯让田见秀感到疑惑事情,只是他们上蹿下跳这个过程里,有多少比例来自于他们自己野心,又有多少比例来自于李来亨刻意诱导呢?
但这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田见秀终于跪下来,他平阳公公爵不会被废除,爵位应得俸禄还是会照旧发放,但是因为田见秀除个女儿,再没有其他子嗣,当他老死以后,平阳公公爵就会断绝。
他用力叩头,感慨道:“罪臣叩谢晋王殿下大恩大德。”
牛金星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哭什?不许哭!你是大顺今后宰相人才,怎能做如此小儿女姿态呢?”
他低头看着自己孩子,又想到当年在洛阳附近初遇李自成时情景,心中感慨万千。这三四年来,自己跟随闯王,为他出谋划策,大顺军度已经有问鼎天下趋势,可是在这半道上,闯王竟然先自己而去。
但是,大顺江山社稷依旧存在,只要大顺没有灭亡,他牛金星名字,就定会继续跟随着李自成名流千古。
想到这里,牛金星终于欣慰地笑下。自己确是将功名利禄看得太重,看得比生命和名誉更为重要啊,所以,既然自己已经彻底输,那就更不该挡住儿子道路,影响到他将来仕途。
“你出去吧。”
田见秀事情就这样告段落,他和吴汝义两人都被士兵起带走,脱去公侯华服,换上朴素僧衣,削去头上白发,今后都将终老于武昌寺庙。
至于另外两个人,李来亨同样以格外宽怀处理方式对待。
他甚至没有将牛金星关押起来,而是将牛金星放回其子开封府府尹牛铨家里。
这天夜,牛金星都在牛铨府上过着和过去没有多大区别日子。仆人们为他端上丰盛饭菜,侍女们伺候着牛相沐浴更衣,最后牛金星点燃几柱香,又默默地给儿子牛铨写好几封家书。
他写着写着,眼泪就忍不住滴落到信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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