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又说:“孤听闻明朝弊政之在于宦官,孤之祖、父因此皆不喜太监之政,孤亦不用宦官,只有些女官充作宫廷之用,,因此仪仗简陋,大约是要使得北来士人见笑啦。”
李来亨提到大顺已经尽废宦官之政,这点当然让许多士人大感扬眉吐气,因为明朝多年来宦官与文臣斗争,都是朝廷争斗大主线。
大顺将所有太监内官职务废除,改为使用女官担任内官,就让即便是死心塌地于明朝些文臣士人都感到颇有新朝雅政之风。
只是张家玉心中觉得奇怪,毕竟太监虽然为文官所厌恶痛恨,但确是古来所有制度,皇帝没有太监做内官,又如何控制宫廷、制衡群臣呢?他心中马上升起连串问题,但又觉得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说出来,因此只是跪地连连谢恩。
这些士人弃清而投顺,多少还算得上有那丝半毫骨气在。李来亨也知道,即便清廷已经颁布剃发令,而且多尔衮还在加紧控制明朝朝臣,据说那个崇祯儿子同治帝朱慈烺也被情节严密地控制起来,除满洲人外,即便是明廷首辅大臣也不能见到他。
已经在获鹿战死,李过称帝、建号光中,但是大顺政权军政实权,则掌握在极其年轻晋王李来亨手中。
对于李来亨其人,张家玉当然是怀着十万分好奇心。
初见之下,晋王风范则更使张家玉为之心折:
他看到李来亨简单穿着件寻常士兵所着天蓝色箭衣,头戴顶范阳毡帽,身上唯较特殊地方,只是披着条轻薄红色披风。
晋王穿着是如此朴素,而且他依仗也极为简单,身为监国皇太子,但却连黄盖都没有使用,仅有名亲兵在其身旁高举着写有“监国皇太子李”字样黄色纛旗而已。
明廷正在加速地名存实亡,可实际上却还是有不少士绅宁愿剃发归顺,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祖宅田产——这些产业于他们而言,确是比生命和名誉都更为重要。
毕竟就算南逃到大顺境内,他们也都知道大顺推行拷掠追赃之策,还不是样扒去你几层皮嘛!
不过李来亨倒不以为意,多尔衮为渊驱鱼只是意外之喜,他绝不会因为这些北来士人到来就改变大顺既定政策,而是只会利用清廷颁布剃发令机会,加速在河南和山东两省推广严格营田新法。
白旺已经到开封,他早就被李来亨内定出任户z.府尚书。而原本负责推行营庄制营田司这机构,则升格为营田院,亦由白旺兼任营田
李来亨亲自走上前来,握住张家玉手臂笑道:
“多尔衮剃发令是为渊驱鱼,使得数不清百姓汹涌冲向大顺土地上。可是孤不为得人而喜,却为得士而喜。若辈皆天下所罕有仁人志士,孤得二人,焉能不平定海内?”
李来亨沽名钓誉和装模作样又让旁方以仁感到背上发寒,但他亦不得不承认,自己长期以来教给李来亨这套话术,确对于张家玉这般年轻幼稚北来士人,极富有吸引力。
张家玉便热忱地跪下说:“臣今日方知开创雄主是何等英姿!”
李来亨则笑道:“孤非开创之主,卿不可胡言乱语。大顺开创之主实乃孤之祖、父也,孤承父祖之功,方有今日之土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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