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见得此情此情,望着郝摇旗和羽林军骑士们在朝阳下荣光闪烁背影,风雅满怀,惆怅备极,终于为之吟诵道:
“落日青山远,浮云白昼昏。衣冠时盛,肝胆几人存……”
李来亨将花马剑紧握在手中,对于大顺政权未来充满信心地说道:
“中国之衣冠肝胆,已尽在大顺。”
郝摇旗摸摸脑袋:“如此小事,臣如何记得?当年臣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与诸将总有摩擦,殿下怎处置都是有道理,何况这种小事?”
“哈哈。”李来亨开怀地笑起来,“岳武穆有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今日战毕,徐州城下满洲人,必横尸枕藉数百里,到时孤将与卿等共饮虏血!”
郝摇旗铛铛两声,拍在自己胸甲上面。坚固扎甲上传来金属甲片振作大声,接着所有羽林军骑士们都举起刀枪,拍拍自己胸膛,好像黄钟大吕似乎也不过如此。
羽林军那顶笠盔上面羽毛,正在风中摇曳摆动。黑白两色盔羽,在这时候显得比李来亨毡帽上红缨,色彩都更为鲜艳。
只因为这色彩不是透过人们双眼看见,而是完完全全透过骑兵战士们严整队列、酷烈杀气,所意识到。
万岁报君父之仇,也为证明天命理应照耀大顺。”
李来亨望着茶城东南面,更加靠近徐州城方向,在清军大片旗帜如密林般树立地方,许许多多绿营兵丁正在满洲兵保护下挖掘壕沟、修筑寨壁。
他不等后方方以仁等人指挥大顺军步卒主力六万五千人赶抵战场,便命令郝摇旗和张皮绠,立即从先头骑兵部队中挑选精锐之士,对敌人掘壕工程发动牵制性袭扰作战。
为弥补兵力不足,李来亨又抽调大顺军王牌中王牌殿中羽林军,将这张轻易绝不动用王牌过半数兵力,配属给郝摇旗、张皮绠使用。
疲惫已极顺军骑士们,虽然神色憔悴,但双眼中都满怀着对于胜利渴望。
金戈铁马之壮,岂有盛于此时此景之刻?
郝摇旗粗豪地调转马头,面向敌人那正在急切修筑壁垒队伍,纵马高歌:
“某单人独骑把敌营踩,只杀得儿郎们痛悲哀,遍野荒郊血成海,尸骨堆山无处埋——”
这是关中说书人常唱段折戏,讲是单雄信踏马敌营段战事,唱工并作,慷慨激昂之至秦腔慷慨悲壮之风,尽显此段。
本来唱是段极悲凉往事,可在郝摇旗那种乐天开怀喊声里,却使得全军上下都充满不可思议自信力。
张皮绠年纪,比起当年那个小孩子,已成长不少,但客观来讲,依旧是个过分年轻将领。但也因此,他锐气和活泼生命力,同样让人为之侧目,感到这是员无论面临何等局面,都能够冲破敌围战将。
至于郝摇旗,他和张皮绠正好相反。数年历练已经消灭郝摇旗身上混不吝气质,让他具备真正大将威严和气度。
这支袭扰先锋,是以郝摇旗为主要敌前指挥官,以张皮绠为他副手。
李来亨如此安排,也是完全出于对郝摇旗把控大局能力信任。
晋王拉住郝摇旗手,满怀欣慰:“当年孤藏过你块肉,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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