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经不是二十世纪罗用,而是身处七世纪名少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这名少年名字也是罗用,虚岁十四,是个读书娃,从小就聪慧过人勤奋有加,去年还进县学,在乡邻间颇受人看重,都说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
罗父是早些年从外地逃难过来,因为读过书,能帮村里人写写书信,也能教村里小孩认认字,再加上这些年风调雨顺没有什灾祸,慢慢,他也就在这个村子里扎下根来。
差不多二十年前,罗父娶村里个猎户家独女,也就是罗母,后来又先后生下七个孩子,日子虽过得清贫
“三回。”
“不常在这边,你精心些,忙不过来就叫四娘帮忙,休要叫她躲懒,这个家总归还是要指望三郎……”
“四娘也不听。”
“不听话就拿木条抽,也不看现在家里是什样情景。”
“姊姊听话。”
贞观七年农历十月初,在河东道石州离石县,个名叫西坡村小山村,村南边有个用篱笆围起来小院,院中两三间土坯屋,均是屋门紧闭。
天色降暗,中间那间屋子中,点着盏豆大油灯,两名十五六岁大女孩子,正坐在矮桌边搓着麻线,屋子里还有几个大大小小孩子,都还是不懂事年纪。
这是个罗姓人家,这家子,几个月前遭场祸事。
今年夏天下几场大雨,他们村子外头片坡地塌,那几天罗三郎刚好不用去县学,就跟父母起下地去干活,上边坡地滑下来,三人都给埋里头。
起被埋还有几个村民,最后被村里人挖出来,救回来两个,养没几天就又能下地去,其他人大多都死,罗父罗母就在其中,还有个罗三郎,不死不活,已经在床上迷糊小半年。
“……”
模糊中,罗用听到有人低声说话声音,带着陌生腔调,软软,听起来分外让他感觉熟悉安心。
恍恍惚惚间,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他终于有力气掀开眼皮时候,入眼,就是间简陋屋子,以及屋子里那几个穿着破旧大孩小孩,最大约莫十五六岁,最小还在地上爬,爬几步,被个略大点小孩半拖半抱回到草席上,没会儿又往外头爬。
门窗都关着,外面天色应该是暗,盏豆大油灯放在矮桌上,地面上铺张草席,两个大点女孩坐在桌边做活,个小点女孩给她们打下手,另外还有个五六岁大小男娃,以及两个在地上乱爬奶娃娃。
罗用闭闭眼睛,属于这具身体记忆慢慢涌上来。
村子里人都说这罗三郎肯定是不成,劝罗大娘别再浪费钱财,好好安置几个弟妹生活才是要紧。能嫁人就嫁人,能送人就送人,实在不行,就送去有钱人家去当个小丫头,好歹奔个活路,罗大娘毕竟是出嫁女,没有还得养活娘家帮兄弟道理。
罗大娘却不听他们话,耶娘在时候,总说三郎是他们盼头,这家子里头,只要能有个出息,其他人就都得跟着沾光。如今爹娘没,三郎更成这个家里顶梁柱,他要是好不起来,下边这几个弟妹,将来……
“你今天给三郎喂过米汤没有?”
“喂过。”
“喂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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