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们村里小孩说过,你这糕是卖文钱个?”那仆从又问。
“正是。”见对方这坚持,罗用便顺口应下。
“你给拿二十个。”那仆从说着便在灶头上放把铜钱,显然是提前数好。
片刻之后,杜七郎那屋,只听木门吱嘎声打开,那仆从便捧着小盆红枣红糖鸡蛋糕进去,登时香味扑鼻。
“郎君你看,这糕跟们从前在长安城吃过那些糕饼都不样,又松又软,个才要文钱,比那蜜芳斋不知要便宜多
“这话可是当真,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最要紧是活得舒心,嫁不嫁人哪里又有那般重要。”罗用又道。
“若是不嫁人,将来那身后事又该如何料理,又何来子孙供奉香火?”林兴乐不明白罗用为何能说出那样话。
“生时都活得不舒心,又谈什身后事,阿姊若是不嫁人,将来她香火自然就该由罗家儿孙供奉。阿姊你且安心,那些不孝儿孙若是不肯供奉你排位,到时候收到多少香火,都分予你半。”罗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
非是他故意想要说出什惊世骇俗话,只是在这封建社会,女子离家庭,便无可立足之地,不是依靠娘家,就是依靠婆家,若是两头都靠不住,那这个女子人生注定就要悲惨。
曹公那句:“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用来形容当世那许多女子命运再合适不过。
?”
二娘道:“嫁人以后,如何还能有如今这般舒心日子。”
大娘听,便知她是害怕,当即笑道:“你倒还当自己是只恋窝鸟儿呢。从前有耶娘在上,后来又有帮你顶在前头,如今倒是又赖上三郎,你呀你,什时候才能自己立起来?”
三月十五这日,又到罗家做鸡蛋糕时候,兄弟姐妹几人早早就起来忙活,大娘和林五郎照旧过来帮忙。
自从上回罗用让他那些弟子上门去帮林家做过两天农活以后,林家那边就消停多,大娘他们两口子也不需再天天看那老两口脸色。
罗用说这些话,不过也就是为安二娘心,告诉她无论将来如何,她娘家绝对是很靠得住。
听他说这些话,二娘眼眶便有些红,大娘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须知就算是从前耶娘在世时候,也从未对她们说过这样话,世间又有几个女子,能有这样福分,能听得到这样话?
那林五郎看看罗二娘,又看看罗大娘,登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时间灶房中便有些安静下来,只余下罗二娘挥着筷子哒哒哒打发鸡蛋声音。
“敢问三郎,你家这糕可是做来卖?”这时候,灶房木门被人敲响,听声音,是那杜七郎仆从。
“你可是饿?尽管拿几个过去吃便是。”罗用开门让他进来,笑眯眯问道。
姊弟几人起在灶房里做糕时候,大娘就把前些天二娘跟她说那几句话,当玩笑说。
“下回再有什心里话,可不敢跟你说。”二娘有些羞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还能不想嫁?”林兴乐这会儿正坐在灶后烧火,听到这话也是笑。
“阿姊若是不想嫁,那不嫁便是。”罗用这时候也笑着说道。
“莫要说那不着调。”大娘只当他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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