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殷兰干活着实也是个利索地,在殷朵儿那点聊胜于无帮助下,不到十天功夫,竟然叫她给戳出三块垫子来,而且半点都不带偷工减料,她每过来交块垫子,罗用都会在本子上给她记上笔,然后再给她拿块待加工垫子。
待到廿五这日,殷兰再过来,罗用看到她,也没有多说什,只问她是次都领,还是分几次领?
殷兰想想,说都领,然后她便从罗三郎那儿拿到六块鸡蛋糕,还尽拣大给她拿。当时殷兰还听旁边几个正等着卖糕人在那里喊,大块都被拿走,要不们还是等下锅吧。
捧着这大碗糕回到家里,殷兰心中还有几分不可置信,见到殷朵儿,便先给她块,那没心没肺,得块糕就高兴得跟什似,殷兰叫她要听话,自己往后还给她挣糕吃。
剩下那五块糕,殷兰想想,当天傍晚吃晚饭时候,便把它们捧到翁婆面前,也是讨好意思,也是为证明自己已经可以干活,并不是吃白饭。
西坡村中,有对殷姓姊妹,前几年她们父亲去边疆打战,之后再没回来,去年夏天,她们母亲也在那场山体滑坡中没性命,从此便留下这姊妹二人孤苦无依。
还在殷家翁婆都还尚在,这姊妹二人父母和上面伯父以及下面叔叔并未分家,没父母之后,姊妹二人也依旧在家中吃饭,只是免不得要看些脸色,她们婶婶还说这两个丫头命硬,叫自己家里小孩离她们远着点。
上面翁婆虽然并未说什,那个当阿姊却很害怕,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翁婆哪日突然就发话说要把她俩拉去卖。
姐姐殷兰认为,她那翁婆心里必定也是想要把她们卖掉,只是碍于颜面,怕村里人说话,所以才直没有开这个口。
这样想法越来越深,她便有些魔怔,每日里吃饭时候,看着围坐在饭桌边这家老老小小,仿佛就像是在看群吃人妖怪般。
她阿婆接过陶碗时候,手指触到孙女儿粗糙小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随手把那碗鸡蛋糕放在旁桌面上,殷家阿婆牵起孙女儿小手细细抚摸,说道:“那鸡蛋糕少吃几块也是无妨,你也莫要做
殷兰很少出门,每日里只管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搓麻线,七八岁小姑娘,搓出来麻线却是又细又均匀,半点都不比大人做差。
平日里把她妹妹也是看得紧,她妹妹殷朵儿才五六岁,还不晓事,常常闹着要去院子里跟其叔伯家兄弟姊妹起玩,每当这种时候,殷兰就会打她,打过几次,殷朵儿跟她便有几分离心。
前些时候,殷兰听院子里个堂姐说,罗三郎家在做垫子,他自己做完以后,还须得要人拿个小棍细细地戳,直到把那垫子戳得密实齐整才算完。戳个那样垫子,能得他家两块鸡蛋糕。
于是殷兰就想着,自己也去拿个那样垫子回来戳,弄得好,每月也能挣回来几块糕,哄哄殷朵儿。
她原本还担心那罗三郎不给,毕竟自己年岁还是太小些,没想到那罗三郎竟果然如村里许多人说那般,十分地好说话,先是让四娘五郎跟她细细讲这个东西要怎做,然后便从屋里取出块那样垫子,叫她拿回去慢慢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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