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怎来?”那孙寡妇见是罗用来,连忙迎到院子外头。
自打跟这罗三郎学得做豆腐手艺之后,她家日子可是日好过日,现如今她那孙女又从罗二娘那里学得这织毛衣织毛袜手艺,眼下就能挣钱不说,将来也必定可以寻个好人家。
早前还有传言,说她们这窝女人都是寡妇命,她家大娘长到十三四岁,连个问人都没有。现在倒是有人过来问,她却也不着急嫁孙女。这家里头又能挣钱,孙女又有手艺,多留两年也是无妨,这个孙女婿,她必定是要好好挑选,怎着也得找个人品端正身体结实,莫要叫那乖孙再走她们老路。
“从城中买得匹绢,想给家里几个做些贴身衣物,二娘却是不得闲。”罗用抱着批绢布,跟她进院子。
“可是要人做身?”孙寡妇高高兴兴地接过那批绢布,这可是绢布啊,前些年日子艰难,她把自己陪嫁布料全给拿去换粮食,连身好衣物都没留下,转眼,也是有好多年没摸过这等好布料。
随着批又批商贾涌入离石县,当地物价也发生些变化,最明显就是酒楼客舍相较从前有所涨价,虽然对于这些从长安城来人来说,目前这个价格也是相当实惠。
还有不少商贾北上时候,也不是空车过来,不少人都会带些这边没有或者少有东西过来贩卖,其中最保险买卖就数丝织品。
早前在他们离石县,匹绢要卖到三百五六十文,这会儿价格降下来,就只要三百十几二十文钱,城中不少富户最近都在囤货,就怕过这村就没这店儿。
其实,同样是绢,不同地方出产,不同人家织出来,品质也是有好有差。
罗用这回进城,刚好遇着车从长安拉过来绢布,城中不少和罗用相熟人,都说这回这批绢不错,成色好尺寸足,面料厚实,价格也合适,于是罗用便也买匹回来。
“也不拘做多少,横竖就是这多绢,能做多少做多少吧。”这匹绢布大约也不够给他们人做两身,还留什,都做吧。
除去出嫁大娘不说,他们家里头现如今还有六个兄弟姐妹,针线女红就全靠二娘个,说起来他们罗家眼下日子过得也是
这匹绢,罗用打算用来给自家兄弟姐妹做贴身衣物用,奈何二娘最近也很忙,没空做这个,于是只好拿去村里寡妇家,请她们帮忙裁制。
这年头寡妇也是很常见,他们村里就有好几个,这家人之所以会被人称为寡妇家,是因为她们家三个寡妇,没有男丁,就靠个老婆婆领着两个儿媳妇,养活下面几个孙子孙女。
那老婆婆姓孙,平日里村人就管她叫孙寡妇,这孙寡妇也是个持家有道,家里头个男人都没有,她领着两个儿媳妇,硬是把日子给过下来,孙子孙女个个地也都养得不错。
前两年罗三郎还小时候,还曾见过这孙寡妇扛着把锄头打到人家家门口去,就因为那家男人对她儿媳妇言语轻薄几句。
她家两个儿媳妇没有个改嫁,这孙寡妇应也是功不可没,就她们家这种情况,若是再出个改嫁,那日子可就没法过,若是两个都嫁,那这院子小娃娃可就都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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