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脚。”罗用说道。
“有甚好看,若不是村正非叫在炕上待够个月,早都能干活。”田崇虎口里嘟囔着,见罗用板着脸皱着眉头,不知怎,心里就有几分气弱,老老实实把自己受过伤那只脚伸出来给他看。
罗用查看过他伤势,确实没什大问题,先前应该是从屋顶上摔下,落地时候崴着,这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看他精神面貌,也不像是受内伤人,于是便也放下心来。
“你便按田村正说,在炕头上待够个月,仔细别留下病根。”罗用对田崇虎说道。
“瞅瞅他去,可是这个屋?”罗用对这田崇虎爹娘没什好感,这时候也不想跟他们多说。
田崇虎母亲见罗用要进自家儿子那屋,连忙也跟进去:“瞧瞧这几日忙得,屋里头也都没收拾。”
“你也别忙活,坐坐就走。”罗用见她又是整理东西又是扫地,便也出言劝句。
这屋里头跟干净两个字实在不搭嘎,到处都黑乎乎,那地面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扫过,田崇虎原本是躺在炕上,这时候见罗用来,便也坐起来。
罗用与他打过招呼,又觉着这屋子不够暖,便去炕头那边,打算帮着烧把火,结果看炕头旁边原本应是用来堆放柴禾地方,这时候哪里有柴,就只剩下七零八落几个小树枝,再看那灶膛里头,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掏过灰,草木灰直接都要漫到外头来,他又起身掀开炕头上陶瓮看看,就只瓮底还有点点水,这瓮也不知多久没洗过,看着就不干净,那里面水也不干净。
摔。”田香儿言道。
“可请郎中看过?”罗用问她。
“村正过来看过,言是并未伤到骨头,应是无碍。”这田香儿看着虽磕碜,说话倒也顺溜。
“这是几时事?”罗用皱眉,从屋顶上摔下,竟然也不请个郎中看看,就算没伤着骨头,万伤着内脏呢?
“刚过元旦那几日。”田香儿答道。
这过什鬼日子?
罗用盖上陶瓮,转身在旁边炕沿坐下来,这炕头上铺草席也被睡得发毛,大约是从前年刚盘好炕直用到现在都没换过,炕上那堆类似被子东西,也是破旧肮脏得看不出形状和颜色。
再看田崇虎,这小子明显是比从前瘦多。
“听说你摔腿,可是好些?”罗用问他。
“就是崴脚,都快好全。”田崇虎副满不在乎模样,两只眼神游移不定,被罗用看到自家这般磕碜模样,他觉得很丢脸很不自在。
“跟你过去看看他吧。”罗用当即道。
说起来,他确实也有挺长段时间没见着那田崇虎,那小子自打跟他学做豆腐以后,就不怎出来走动,每日里只管待在家里做豆腐,年后又有殷大娘那事,这来二去,弄得他竟然到现在才得知田崇虎摔伤事。
“三郎怎来?”待他二人去到田家院子,田崇虎耶娘见是罗用来,连忙出来招呼他。
“听闻崇虎摔着,若不是刚刚香儿说起,竟还不知。”罗用将自己拿过来几个鸡蛋给他们递过去。
“就是崴脚,不是什大事,你来便来,还拿东西做甚。”田崇虎母亲推辞着将东西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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