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五郎便不再每天回来,成日见不着人,罗用也是有些挂心,那邹里正家自然是不错,但是要论生活条件,肯定还是不如罗家。
罗用这几日就寻思着,横竖他手头上这些事情都已经上轨道,自己也能腾出空闲来,
“嗯,你那死对头王金怀也去。”马飞阳笑着说。
罗用哼笑:“什死对头,不过就是有过几面之缘。”
他这时候正蹲在炕面上,边磨墨,边用把小刷子蘸墨汁,往块四四方方木板上面刷,刷得整块木板都黑乎乎。
那王怀金,也就是当初口出狂言,对罗用说什不见棺材不掉泪家伙,也是个倒霉催,这会儿这个段子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不过是个寻常商贾之家后生,硬是被人给打上大反派标签。
罗用也因此得个棺材板儿诨号,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不好,这诨号挺威风,多少还有点辟邪犯小人妙用。
就在唐俭行人北上石州时候,离石县那边也有不少人,已经路奔到秦岭地区,跑在最前面,便是那马王两家。
这两家商号在离石当地虽然直都是竞争关系,但是出离石县,能合作他们般都还是会选择合作,把两个商号力量合到处,要比单独个商号强大许多,不仅更有竞争力,安全方面也更有保障,在眼下这个时代,各地商贾也多是如此。
他们来得快,那皇帝派来人马却来得更快,几个主要出产杜种树地方都已经被官兵们看守起来,根本不容其他人插足。
于是他们这些人便只好去那些更偏远山村,希望可以寻找到些货源。早些时候,在解过那种胶底皮靴好处之后,很多离石县当地商贾都认为,在不久将来,这种杜仲胶生产将会成为继丝麻粮食之后又个重要产业,他们谁都想在这个产业兴起之前为自己争得个先机。
农历十月份秦岭山区,雨雪交加,天气寒冷又潮湿,这行人翻山越岭,在个个小山村之间跋涉,从当地农人那里收购杜种树种子。
“你这又要做什?”马飞阳问他。
“黑板。”罗用回答说。
“……”黑色板子,可不就是黑板,马飞阳觉得这回答跟没回答差不多。“做什用?”他又问。
“写字啊。”罗用涂完块板子,将其立在墙边晾着,然后又伸手拿另块板子过来继续涂抹。先在木板上涂上墨汁,晾干后再刷上桐油,待到干透之后,就可以用石膏在上面写字。
前些时候他们这里下起大雪,罗用便让五郎借住在邹里正家中,与他起还有王绍林荣那两个。
山路难行,天气恶劣,这行人里面却没有个叫苦,在这年头,对于经常外出行商人来说,吃苦那都是最基本,单只运货这条,车马劳顿不说,找不到投宿地方,露宿荒野也是常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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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兄他们还未归来?”这日,马飞阳又来西坡村,罗用见他手里捧着个茶盏,看着外头纷纷扬扬大雪面露忧色,便问句。
“怕是进山。”马飞阳把手里茶盏往炕桌上放,整个人懒洋洋往边上歪,叹气说道。
“他们那多人,也不怕什。”罗用宽慰道:“听闻这回王家也去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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