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城南某个小作坊中。
“嘿,你小子手脚倒是挺快,拣得也干净,行,去领两个炊饼吧。”个身材高大面向凶恶青年男子细细检查着对面那小孩儿交上来货,见他这活计做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些,便开口夸句。
“哎。”他对面那个瘦跟个猴儿似得毛孩子应声,溜烟就往那炊饼去。
打眼望去,他们这作坊里头还有不少人,大多都是些半大孩子,还有少数几个妇人。
像这样作坊,现在长安城中也有好几个,在平民居住坊间,几乎每个坊都有,就是帮人分拣羊毛,作坊主人从那些商贾富户那里承接生意,然后再找些妇人小孩过来做活,自己再从中间赚取些差价。
便是那做豆腐手艺,家中继母容不得他,直被他视作依靠父亲,也不如他所期待那样重视自己。
那时候他被家里人送到乡下,感觉就像是被他们从那个家里赶出来,根本不知道未来生活要何去何从,于是便想学那做豆腐手艺,将来好歹不会饿死,不久之后又有阿枝那事……
他那些狼狈落魄模样,统统都被罗用看在眼里,他渺小他无力,现在乔俊林竭力想要掩藏和克服那切,罗用都曾看得清二楚。
这并不是他想要,等到将来再次相见时候,乔俊林希望自己已经成为个更优秀人,他希望自己能以个成熟自信形象站在罗用面前,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狼狈小孩。
“去趟杜府。”乔俊林对他舅舅说道。
这些作坊大多也都是按个人干多少算工钱,但是却不肯叫人拿回家去做,就怕被人昧羊绒去。
尤其是他们这个作坊,那就更不能叫人把东西往家里拿。这作坊主人原本就是个地痞流氓,这些年稍稍有些长进,好歹把自己混成个收保护费,不是威逼利诱敲诈勒索那种,而是街坊自愿给些米面钱粮,遇着事儿时候就找他们出头。
这会儿这个作坊里头小孩儿,大多都是手脚不干净,被他给逮着,说直白点,他们从前都是偷儿。
通常这作坊主抓着偷儿,若对方是个有手有脚大人,那肯定就要往死里揍,
“去吧,早些回来。”侯蔺摆手道。在他看来,他这外甥着实命好,又有罗用相帮,又能结交上杜十五那样人物,本身又是个勤学向上,将来成就必然要在自己这个舅舅之上,或可出人头地,也未可知。
乔俊林拿着杜惜那双靴子出门,在外头坊间街道两边,见着不少提着篮子在卖羊绒农人。
今年自打入冬以后,这长安城内外,杀羊人就很多,主要就是为那些山羊身上刚长出来不多久羊绒,弄得那阵子羊肉价钱很是跌不少,阿枝买过好几回,乔俊林也吃不少。
近来这些在城里卖羊毛,多是城外农户,他们自家杀羊,刮下羊毛之后再将羊毛和羊绒分拣开来,那羊毛便卖与人做垫子,价钱甚是低贱,羊绒价钱就高出许多,许多商贾富户都愿收购。
寻常小富之家若是瞅着价钱合适羊绒,也会收些,待到攒得多,便能与那些从西坡村过来商贾换羊绒毛衣裤,套羊绒毛衣裤若是两斤重,他们就得用三斤羊绒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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