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些又有什要紧,你这身子到底是伤过回,平日里总要比别人多注意几分。”罗二娘这时候就坐在廊下缝着顶灰色皮帽子。
她那羊绒作坊除收羊绒,有时候也收些羊皮狼皮,他现在正在缝着这顶帽子,用就是块灰狼皮,选是脖子胸口那片最厚最软皮毛。
罗二娘边缝着帽子,边与罗用说话:“早前阿姊还写信与说,在她们开店那个光德坊,有个做官老不羞,去岁那些人闹着要罢你官时候,他也跟着起哄,今年他们家也在南方开个不大不小茶场……”
“她还与你说些甚?”罗用连忙转移话题,就怕她到时候越说越生气,好好心情又给弄没。
“她还道自己手底下很有几个好手。”二娘笑笑,也顺着罗用话往下说:“近来长安城那边不少商号都预备着要在苏扬等地开办分号,她也打算分出几个人手,到那边去开分店,苏扬等地本就盛产丝绸,如今又添茶叶这项,许多人都看好那边前景。”
就在罗用为如何增加编户问题犯愁时候,郑州赵家商队来到常乐县,与他们同过来,还有罗二娘。
罗二娘他们进城那日,许多常乐百姓都围在街道两旁,看着那辆又辆马车在这条不算宽敞街道上排成长龙。
这些马车鲜少有用来载人,赵家儿郎多是骑马,马车上装着,据说都是铜钱和绢帛,乃是罗二娘从凉州城那边带过来,要送给他们罗县令礼物。
之前他们县令又是给那些不课户退税收,又是给那些过冬困难家庭送粮食,城里不少人都担心他没钱,今年冬天这城墙怕是很难修得起来,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他们罗县令不止自己有钱,他这阿姊看起来好像比他更有钱。
罗二娘确实很有钱,这几年他在凉州城置下许多房产,得个罗半城诨号,倒是与罗用棺材板儿之名很是有几分神似。
“那她这回是不打算与马家人起?”这事罗用还是头回听说。
“听阿姊说,马家在南方那边新开铺子,大多都在些小地方,主要就是为收茶叶,她在长安城经营这些年,也结识些商贾,这回与那些人同去苏扬等地,应也出不什差池。”罗二娘把自己知道都说。
“可是定下?”罗用关心道。
“并未,她们那些人里头还
二娘也不会别投资,这几年她每每挣钱,便是拿去置办房产,初时还有人笑话她胆子大根筋,现如今那些人怕是羡慕得连眼睛都要红。
“怎到这常乐县都这大半年,还是这般瘦?”人称罗半城罗二娘来到常乐县以后,每日就是帮罗用他们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常常还与他们开小灶做些好吃食。
去岁冬末,罗用他们经过凉州城时候,二娘就心疼他太瘦,还当到常乐县这边,生活稳定下来以后,情况会有好转,没想到这回见面,竟还是这般瘦。
“年纪轻轻,胖不好看。”罗用这时候就蹲在廊下水沟边,用毛刷从盆子里沾清水,细细刷洗他今日穿过双皮靴。
这两日城西北原来那片荒地上正在建作坊,有罗用那些弟子在,又有县中这许多吏员,他自己倒是不需事事操心,只偶尔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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