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那几口大陶瓮相继冒热气,有个妇人便拿陶碗过去,打三碗热汤,三人各自喝到肚子里,然后又接着和面炕饼子。
城里头些个孤老残疾还有那些整日腹中都在闹饥荒半大小子们,这时候也陆陆续续过来,按着先来后到顺序,在施饼草棚外排起条长长队伍……
还有些个体力好人也勤快,每日来这里吃饼之前,便要先去古井那边踩上个时辰半个时辰水车。
罗县令几个弟子,前些时候在古井那边架两台小巧精致水车,也不是手摇,而是用脚踩,设计十分精巧,踩起来颇为省力,汲上来井水自己便会流入井边水池之中,现如今城中百姓到古井那边提水,只需从那水池中取用便可。
这踩水车活计也能挣钱,个时辰文钱,有些人体力不济,踩不到个时辰,便先踩半个时辰,歇上歇,晚些时候再去踩半个时辰,也能得文钱。
“南文川,你再去提桶水来。”
这日早,豆腐作坊旁边施饼草棚这边,个妇人利落地将大盘羊骨倒入半人高陶釜之中,又从旁边篮子里抓大把冬瓜干投进去,最后又抱个陶罐过来,从那里面舀几勺粗盐撒进去,看看,觉着水少,于是便唤那南文川去打水。
南文川便是那日男扮女装想要混入羊绒作坊那个南家小子,被罗用罚在这施饼处干活,这两日便已上工。
“哦。”南文川这时候正蹲在灶下添柴,听到吩咐,抹抹鼻子站起来,在裤子上蹭蹭手里土灰,从旁边提个木桶便打水去。
也不需走远,早前在城西北那片工业区动工以前,罗县令就曾令人在城里修条水渠,这条水渠源头紧靠城中水量最足那口古井,中间还经过豆腐作坊、县衙、白酒作坊这几个地方。
看水车那老汉颇识得几个字,用几张粗麻纸缝个小本,每日里写写画画,囫囵也能把账目记清楚。
这老汉年轻时候乃是名兵士,战场上十分骁勇,后来在场与突厥人战役中,被个骑马突厥人卸条膀子,亏得周遭几位好友相护,又得遇良医,好险捡回来条性命。
那时候他还年轻,家中又有妻儿老小,再加上朝代更迭,军功亦成烟云,日子过
这条水渠约莫不足二尺高,乃是用水泥修葺,水渠上面盖水泥板子,在豆腐作坊前面,紧挨着水渠修个蓄水池,那蓄水池池底比水渠略深些,豆腐作坊以及施饼草棚可以直接从这个水渠里面取水来用,着实节省许多时间气力。
南文川提着水桶走到水池边,上两个台阶,将水桶放在水面上荡荡,荡开水面上几根草梗碎叶,打桶水回去,递与那干活妇人,然后自己便又蹲那儿烧火去。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早上这个时候尤其冷,他这时候肚子里空荡荡,被那寒风吹,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心凉。
可惜他这才蹲没会儿,那妇人便又吩咐他帮忙和面,那豆腐作坊天未亮便开工,这时候早已有人帮他们把今日头批豆渣给担过来。
南文川便与那两个妇人起,放些杂面进去与那些豆渣起和匀,然后便在块烧热铁板上,炕出个个杂面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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