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再看,那人早已不在,徒留下冬日清晨这条空荡荡街道,间或走过那两个匆匆忙忙身影,方才那高壮青年,似是从未出现过般。
这僧人猛地打个机灵,醒过神来之后,连忙便去联络敦煌城中,同样来自高昌国几个僧侣。
当天下午,这些僧人便匆匆出城去,路往北,向着高昌国所在方向行去。
从敦煌去往高昌,虽不用进沙漠,却也有着大片大片戈壁滩,行路亦是艰难,
“正是。”这名僧人言道。
“突厥将灭,高昌安能完好。与其负隅顽抗,何不降唐?”那高壮青年张口便道。
“……”那僧人楞愣,随即问道:“此事,不知壮士从何处听闻?”
“你伸手出来。”那人说道。
那僧人依言伸出自己枯槁瘦小手掌,然后便见对方捏着个四四方方白色物什放在他手心之中。
敦煌城这边僧人很多,说到底,僧人也是人,在这些僧人里头,人品亦是参差不齐。
有些僧人心向佛,以普度众生传扬佛教为己任,还有些僧人就是投机者,宗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份职业,个工具,他们以此接近权贵,诓骗百姓,获取名利。
这个年代僧人们到各地去传道,往往都要从当地权贵下手,只要这些权贵信仰并且支持佛教,那佛教在这个地方就能得到比较好发展,而这些僧人便也因此受到权贵们支持,百姓们敬仰。
为迎合各地权贵,僧人们甚至还要常常涉及些道家工作,比如帮些当地大佬卜个卦什。
今年入冬以前,又有名僧人来到敦煌城,此人身材瘦小面容枯槁,僧袍破旧不堪。
那人手掌宽大厚实,那个指甲盖,都快赶上他自己指甲盖两三倍那大。
僧人细端详线手中物什,见是个折叠整齐纸片,摊开以后,就成细细个长条,这纸质也是奇特,之前从未见闻。
这张纸条上面有行文字,极其工整,字体颇小,异常清晰精炼,不似常人能够书写,只是这字,乍看似是汉字,细看又与汉字有几分不同,总归还是相似,连蒙带猜,倒也勉强能够读懂,从右往左读,并不成书,应是从左往右读,这读之下,竟是另他惊出身冷汗。
只见这张细长纸条上面,书曰:“贞观十四年(640年),唐灭高昌,置西州、庭州。”
耳边尤还想着对方最后说那句话:“形势紧急,尔高昌需早做决断,莫使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来到敦煌城这些时日,竟也不去拜会当地权贵富户,整日便坐在敦煌街头与那些市井平民讲经传道,时日长,便也受到许多敦煌百姓爱戴。
这日清晨,这名僧人依旧早早便来到街头,盘腿在块城中百姓为他安置大石头上面打坐诵经。
冬日早晨天气寒冷,敦煌城中许多百姓这时候都还未起床,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二人走过,亦是来去匆匆。
“法师可是从那高昌国而来?”忽闻有人如此问道,嗓音低沉厚重,似非凡人,抬头看,见是个身材魁梧青壮。
这名僧人此时还未及用饭,昨日也只是少少吃些,饿得有些头晕眼花,此事抬头看向眼前这人,只觉异常高大,仿若在看那莫高窟中佛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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