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能交得上税?”
“能,回去便交。”
“回去以后,与你们村中其他人说清楚,若是想要不课户,便自己到县衙来说,县中吏员届时会根据各家情况核实判断,不合条件者,闹事亦是无用,此次念你们乃是初犯,不予追究,若是再犯,便要按律处置。”
“喏。”
“你且去吧。”
“原本还当以这身本事,定能保方百姓安康,如今看来,竟是害得你们连税收都交不齐,这日子倒是过得比从前还不如……”
那汉子果然是个实诚,听罗用这般说,面上顿时露出几分羞赧为难之色。
自从罗用在他们常乐县当县令以后,他们平日里担些瓜菜粮食到城里来,比从前多少还是能多换几个铜钱回去,农闲时候又能担豆腐出去卖,又能去那水泥作坊干活,怎能说这日子不如从前呢?
“县令莫要自责,咱这穷乡僻壤,日子本就不好过。”这人说道。
“乡下情况比这城里还艰难几分,亦知晓,只是如今县中情况便是这般,今年商道不通,官府亦是不易,你家税收还差多少,你便与说来,私人拿些钱帛,先帮你填上。”
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聪明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都会教唆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自己就跟在后面捡便宜。
郭凤来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家伙既然敢跳出来与自己叫板,那郭凤来不抓他还能抓谁。
“依县令之见?”郭凤来问道。
“叫他得些教训便放吧。”不放难道还要留着过年。
“这……”郭凤来有些为难,他今日大动干戈把人抓回来,若是轻轻又给放回去,那显得他这个县尉多没有威严。
又两日,那郭凤来从乡下回来,便说先前那些闹事人都把税收给交齐,斤粮食都没落下。
还有上回带头闹
“这……”让县令自己掏腰包帮他们家纳税,这怎好意思?
“你无需与见外,先过眼前这关再说吧。抗税不缴乃是犯法,你若是被拘去充作苦役,家中妻儿老小可如何是好?”罗用又道。
“某时糊涂,还请县令莫要怪罪。”这人听罗用这番话,当即伏地与他行个大礼,再也不提交不上税事情。
其实昨夜在牢里待着,他心里便已是有几分悔意,不应听旁人几句好话,便热血上涌大包大揽,他这回若是果真出什事,家中妻儿老小可就无人照料。
没想到今日见罗县令,他非但没有怪罪,还与自己说这样番话,再想想自己先前那番行径,着实羞愧得紧。
“你且去吧,这件事便交给。”罗用说道。
罗用当天晚上没有提审这名村人,待到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众人皆各自去忙碌自己工作之后,罗用这才令名差役,把这名村人带到自己平日办公那间小厅。
“听闻你们村里有几户人家交不上税收,不知可是有什难处?”待这人来以后,罗用便如此问他。
“地里粮食欠收,又有妻儿老小要养活,家中既无粮食又无布帛,时交不上税收,还请县令莫要怪罪。”那人对罗用抱抱拳,大大咧咧说道。
“不想常乐百姓竟是艰难至此。”罗用面上露出几分暗淡之色,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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