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在长安各地皆能买到杜仲胶,价钱也不似早年那般其贵无比,只依旧还是贵,贫民百姓买不起,至少也得是个小富之家,才能给家里郎君置上那双两双胶底皮靴。
在他们陇西这边,杜仲胶价钱更贵,这回他们做罐头用到这些胶垫,也是罗用这些弟子们当初从常乐县带过来。
“前两日方才收到信件,言是已到凉州城,预计要在那凉州城中歇
“这般多?”方才见外面那些人脸肉疼那样儿,二娘还以为他们这边也没多少呢。
“不多,直要吃到入冬去呢。”这边这几个库房里肉罐头,主要就是用来自己吃,要用来卖,便都放在菜铺子那边。
“今年入冬再多做些。”二娘说着便要去抱货架上肉罐头。
“娘子莫要脏衣裳,们几个来搬便是。”后面过来几名吏员忙道。
“与阿姊搬五十坛,装牛车送到羊绒作坊。”罗用对他们说声,复又对二娘言道:
去年入冬那时候,羊肉价贱,常乐县公府大收羊肉,其中部分像往年样做成烟熏腊肉,另部分则做成肉罐头。
这肉罐头比腊肉口感鲜嫩,滋味亦是颇佳,菜铺子那边每天都要开几坛子来卖,价钱不贵,但常乐百姓消费能力毕竟还是低些,真正吃得起也就是少数商贾富户,以及些往来食客。
“阿姊,你那边可要肉罐头?这里还有好些。”吃着早饭,罗用对二娘说道。
“要啊,如何会不要。”二娘咽下口肉片炒馎饦,爽快道。
这肉片炒馎饦,加些酱油,再调些辣味,滋味确实是好,只可惜这肉罐头也难得,白面也贵,她们那羊绒作坊就算是出名伙食好,也不敢经常吃。
“去年也想多做些,奈何不够杜仲胶,当时差点没把自己鞋底都给抠下来。”
“今年这批杜仲胶可是快要到?”二娘笑问。
早些时候罗用便与她说,去年卖白叠布那些钱,他都让人换成杜仲胶,从长安城路运到他们常乐县来。
自打前些年,罗用他们在西坡村开始种起杜种树,做起杜仲胶,制出胶底皮靴之后,不少地方人便都纷纷种起杜种树。
转眼好几年时间过去,现如今最早那批杜仲树,也已经种下去许多年,中原许多地方都能产胶,尤其是在那秦岭带,听闻许多世族大家在那边都有杜仲园,动辄就是大片大片山头。
那些小娘子看着虽比罗用他们这边这些个糙汉文静秀气得多,却也都是长身体时候,成百上千个正在长身体小娘子们,那吃起饭来……总之,能从罗用这边拿点不要钱肉罐头,二娘也是挺高兴。
听说他们县里要给羊绒作坊送肉罐头,这会儿正吃饭这些个差役吏员,便有不少人面上现出肉疼不舍之色。
众人心中也都很清楚,那羊绒作坊那多人,寻常送个三五坛子,根本不够哪里,这回他们库房里那些肉罐头,至少也得没掉三五十坛。
二娘见他们肉疼那样儿,也假装没看见,笑嘻嘻依旧吃自己炒馎饦,待她吃饱,罗用便领她去库房拿肉罐头。
那库房打开来看,好大间屋子,个个货架上满满当当摆满肉罐头,这还只是其中间而已,罗用说另外还有两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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