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匠人说,他
“听闻那些学校奖励,还是当年罗县令在太学当助教时候定下标准。”
“怎听有人说,还有士族郎君把自家儿郎送到工学读书?”
“听儿说过此事,当时也是考试,成绩不错才让他进工学。”
“竟还要考试?”
“自然,罗县令定下规矩,往后谁想进工学都得考试。”
“操作课评分进班上前五,得二十文,这回旬考又有个奖励题,问这长安城城墙高几许、坊墙高几许,早前曾与他说过,这回他便答对,又得十文钱。”那匠人听有人问,便五十全都说,心里也是高兴,很想跟人说说。
“这便得十文钱?”其他匠人纷纷道:“这题也会哩。”
“儿亦是这般说,道这是他们工学给学生们发福利呢。”那匠人笑嘻嘻说道:“不过也有没做对,这回旬休,他们那些工学学子便要去外面丈量街道宽度,水渠深度,免得下回出到这样题,又做不对。”
“你儿子着实出息。”
“算不得很出息,只那两门功课还算不错,其余便也只是将将能够跟上。”
有个雕版匠人,他家有个儿子便在工学,也不算十分拔尖学生,每次旬考月考,常常也能拿些价值十文二十文竹签子回去。
那竹签子在长安城中许多商号都能花用,学生们爱去哪家便去哪家,只管拿它换自己想要物什,每月月底,这些商号再与工学结算。
南北杂货这边负责雕版匠人总共有十几个,就在后院间大屋里干活,日能管两顿饭食,工钱乃是按件计算。
寻常雕刻个模板多少钱都是定好,若是活计做得漂亮,也能得些奖金,有些要出书小娘子,甚至还会指定匠人为其雕刻。
这些匠人在南北杂货干活,每月里得个几百文钱,也算安稳。
“那些世家青年若是不能通过考试,脸面上如何能够下得来?”
“那便别去考嘛。”
“啧啧……”
众匠人边说着话,边各自摆好干活家伙什,开始这日劳作,旦开始干活以后,便很少有人再说话。
待到吃午饭时候,这才又再次活络起来,各人拿自己饭盆到食堂去打饭,连饭带菜打大盆,边说话边吃着。
“如此便很不错,那工学之中,又岂止是他人刻苦,听闻个个都很刻苦。”
“确实刻苦,听闻许多学生,每晚都要学到三更,直到工学里面强制熄灯,这才肯歇下。”
“工学设立虽晚,但如今他们工学些算术卷子,拿到国子学太学,那边学生也不很会做哩。”
“好人家郎君,哪里会如贫家儿这般刻苦。”
“怕也是先生教得不好。”
不过他们也都是要养家糊口,大抵都过得十分节俭,对于那个时常能从儿子那里拿到竹签子匠人,也都是比较羡慕。
那个竹签子十文二十文,主要便是从南北杂货铺子里换些酱料,于是那大家子人吃酱便有着落。
有时家里若是不缺酱,便可换些糕饼回去,家里小孩哪有不爱。
这日,恰逢旬考之后,那工匠来到南北杂货这边干活,依旧是满面春风模样。
“你家二郎可是又考得奖励?”有人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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