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肮脏黄
待轮到这名少女时候,负责她所在这个队伍是个衣着齐整神情严肃女子,约莫不到三十模样,身上却很有些威严气场。
她在个翻译帮助下,问这名少女与她大伯几个问题。那翻译亦是衣着齐整手脸干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显然不是他们这个难民区里人,却会说他们语言,瞅着像是个读书人模样。
“……把手伸出来与看看。”末,那名管事又道。
负责翻译年轻男子将管事意思传达给她,又给她个和煦微笑,那微笑却令她羞惭地低下头去,这样男子,着实不是她应该多看。
少女伸出自己双手,那是双不大不小,布满伤口和老茧手掌,手指关节处还有些红肿,明显就是过度操劳所致。
抱着布料驮着粮食回来,甚至还有些人胆子大,直接就把串串铜钱提在手上,也不怕有人抢。
她那大伯见,连忙上前去问,这少女也是边干活边数着耳朵听,大约听懂这些钱粮并不是卖人得来,而是预支工钱得来。
过不多时,大伯便也带着她去街头,这边排着好几个队伍,好几名罗氏羊绒作坊和毛巾作坊管事,在前面看人收人,看中就把人收下,也可预支些工钱。
预支标准是个月五十文,年便是六百文,最多可以预支五年,也就是三贯钱。这个价钱别说是雇工,就算是买人也够。
但她们这里有条规矩,就是但凡预支工钱,在这些女子们进作坊以后,便不能去看望,预支几年工钱,就有几年时间不能看望。
那名管事看过这双手,又抬眼看看这个少女面庞,只这眼便坏事。
少女大伯这路走来,甚场面没见过,人精般,看眼前这番情景,这名管事分明是对自己侄女动恻隐之心。
于是他便狮子大开口,说是五年工钱不够,他要预支十年工钱。
少女听闻这个话,慌忙惊恐地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在那名管事面上看到不喜神色,并且明言拒绝,说是作坊里规矩,不能因她人而破例。
就这样,少女被他大伯拉扯着推搡着,又出人群,她频频回头去看,大伯却叫她赶紧回去干活,他们要赶在天黑前把那批货交上去。
如此雇工,在难民们看来,与买人似也没有太大区别,毕竟那可是罗家产业,听闻他们罗家人在这片地方上很有势力,与那安西都护郭孝恪都有很深交情。
说起郭孝恪这个人,难民们都是很害怕,即便几年以后工期满,这罗氏作坊放不放人,那还不是她们那边说算,又有几个人胆敢上门去寻麻烦,就连那瓜州刺史常乐县令,可也都是他们人。
不过也有传言说,他们罗家人还有条规矩,那就是只雇工,不买人,就连家里粗使下人都是雇佣,从来不买。
这样规矩在许多人看来着实很怪异,不过管他呢,三贯钱在他们这个难民区里面,已经算是难得好价钱,先前那些人贩子给出价钱,往往都不足三贯,而且去处又是极好去处,将她们送去那里,也算是很对得起这些女孩儿。
越来越多人得到消息,匆匆往街头这边赶来,那几条队伍也是越排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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