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叶登上马车之前,回头看眼,只见那个奴隶苍白着脸,步步慢慢走在程凤身后。
程千叶看他半晌,突然拧紧眉头:“看看他脚怎?”
墨桥生抬起那个奴隶脚,只见他双脚脚底赫然各有枚铁刺,沿途道路泥泞,方才无人注意他竟声不吭流着血走这段路。
那个奴隶贩子远远看见这幕,急忙摆手道:“这不关事,不关事,谁叫你自己不认真检查。如今银货两清,概不退换。”
说完这话便飞快撒腿跑。
程千叶阻止他,“人要。”
奴隶贩子转怒为笑:“这,您看,他没啥事,就是脾气倔点,刚被鞭顿,所以吐点血。倔点其实也好,您买回去调教起来也更有趣味不是,呵呵,呵呵。”
“多少钱?直接说。”
“这,您别看他现在这样,当初买来时候,可是花大钱。”
“够不够?”墨桥生翻手掏出锭金。
他把根破旧竹笛,丢在那奴隶脚边:“快,别那副死样子,挑你拿手吹段给贵人听听。”
那奴隶轻轻侧下头,不予理会。
奴隶贩子大怒,下拽住他头发,强迫他昂起头来,咬着牙在他耳边低声道:“就是你这副样子,害得爷爷把你身价降再降,到血本都快陪光程度,还是卖不出去,这回要是再卖不出去,老子也不卖。直接给你送到内帐,扒衣服做公用茅房,看你还倔是不倔。”
那个奴隶抿紧嘴,终于伸出手,拿起地上竹笛,就唇吹出个清音。
那音既出,整个喧闹卖场似乎为之静静。
程千叶闭上眼,咬牙压压心中怒火。
她睁开眼后,看下墨桥生。
墨桥生点点头,别着手中佩剑,言不发向着那个奴隶贩子消失地方走去。
“带他上车。”程千叶叹口气。
程凤弯腰抱起那满身血污奴隶,将人安置进温暖洁净车厢之内。
“够,够,够。”奴隶贩子喜出望外,固然他当初买这个奴隶时候,也花不少钱,但如今人已被他折磨得这副半死不活模样,他想不到还能回个本。
时他喜出望外,生怕程千叶反悔,飞快跑着办理转卖奴隶契结文书。
又将栓在木桩上麻绳解下,恭恭敬敬递到程千叶手中,路点头哈腰将他们送出市场门外。
程千叶不再说话,默默顺着原路返回。
程凤牵着那个奴隶,行人随着程千叶来到车驾所在之处。
随之,曲苍凉而悲壮笛音流淌而出,如凉月照江,如风动松涛,清清泠泠在这泥泞之地铺散开来。
附近行走客人都忍不住为之驻步侧耳。
那个奴隶贩子得意起来,“客人你看,说得没错,这货色真很值,只卖……”
话未说完,笛音骤歇,那吹笛男子猛地松开笛子,转身侧头吐出口血来。
那奴隶贩子气急败坏,挥着拳头就要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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