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何出此言,”周子溪嘴角泛起丝苦笑,“可以怪很多人,也可以怪自己,但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主人身上。”
程千叶安慰道,“既然回来,你且不必过于忧虑。先安心养伤。为你再寻名医,或许还有治愈机会也未可知。”
周子溪低下头:“这生,从未做过件愧对他人之事。唯独对主人你,问心有愧。”
“您不但救于危难之中,还对礼遇有加。却忘恩负义,不辞而别。”
他抬起头,看着程千叶:“之所以留着这条命不死,就是想留给您亲自发落。”
他带着让人惊艳才华和点文人特有傲骨,在程千叶眼前烁烁生辉。
但如今,他身上那耀目光消失。
白蒙蒙片,毫无生机。
看见他们进屋,周子溪极其缓慢地伸出手,低头行礼,又慢慢把手放下,没有说话。
程千叶在他床前座椅上坐下,向大夫询问病情,
因此在周子溪逃亡之后,她没有经过什考量,用粗,bao而直接方式,只求尽快将人抓捕回来。
如果能事先打探下情况,解下那个姬昂为人,稍微筹谋下,而不是封国书过去直接要人,他可能就不至于身残。
程千叶叹口气。
事已自此,多思无益。还是先去看看情况。
“走,带去见他。”程千叶站起身来。
“你说什?”程千叶诧异放下手中卷牍。
程凤将在宋国所见所闻,和打听到事项细说遍。
对程凤来说,不论是因什理由,但凡背弃他主公之人,他都不会有什好感。
所以他对周子溪也没有多少同情之心,充其量觉得宋国那个太子过于狠毒些。
程千叶却和他想法不同,生为个现代人,虽然周子溪跑那时候她也有那点气愤,但她不是不能理解周子溪行为。
“这副残躯早已污秽不堪,又何必再留世间。还请您不必再怜悯这样个逃奴。赐死,方是心中所愿。”
周子溪虽是程千叶奴隶,但他直很少主动称呼程千叶为主人。
如今,这口个卑微称呼,是
“先生,情况怎样?有复原希望吗?”
那大夫叹口气,看程千叶眼,微微摇摇头。
他包扎好周子溪腿上伤口,收拾东西,告辞离去。
程千叶沉默片刻。
“子溪。”她开口道,“此事是思虑不周,想不到竟累你至此。”
二人进入房中,大夫正在为周子溪包扎腿伤。
程千叶看着那个静坐于床榻之上年轻男子,心中阵难受。
这本来是颗十分耀眼钻石。
即使是从泥沼中捞起,却依旧璀璨夺目。
他见过泥沟深处最污浊淤泥,却没有让污渍留在他心底。程千叶甚至没有在他身上见到出现过憎恨和怨怼阴暗情绪。
作为个只相处几天人,他为自己母亲出逃,或者为自己选择出逃,对程千叶来说都不算是什罪大恶极事。
而自己下令抓捕他,虽然无心,却在事实上导致他残废结局。
程千叶和周子溪相处时间很短。
她看中周子溪才干,想要用他能力。
但就像周子溪对她还没有建立起信任样,她对周子溪也没有什很深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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