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小脸煞白地坐在床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件件凌乱雪白素袍。
几口酒不至于让他断片,昨晚记忆像是海啸似铺天盖地袭来。
——走不动,背。
——这酒没味道。
——师兄,
怪不得听照壁上只要提“庄灵修”,下方堆留音骂他“庄狗”。
……真不是人。
***
后山佛堂。
夙寒声不知舔几筷子酒,整个人醉得不省人事,天才刚破晓迷迷糊糊地渴醒。
敢窃取天道圣物气运,当真胆大包天。
庄灵修温和眸中闪现丝戾气。
寒山宗已到乌鹊陵,明日他要和徐南衔起,会会这个传说中戚简意。
得到想要答案,庄灵修纵身跃下树,慢条斯理理下衣袍,转身欲走。
浑身打好几个结元潜赶忙道:“师兄!庄师兄!”
元潜则是疯狂迷信气运前者。
“少君气运仍在,可依多年迷信……咳,研究气运看来,他许是被人窃取气运。”
庄灵修眉头轻皱:“什能窃取气运?”
“不知。”元潜才十几岁,还没研究到窃取气运地步。
庄灵修沉默许久,想起夙寒声身上婚约,道:“道侣契会吗?”
不过’什?”
元潜犹豫下:“……怎知道师兄这句话不是在唬?”
庄灵修挑眉:“哟,变聪明,孺子可教也。”
元潜羞涩笑,吐吐蛇信:“师兄教得好。”
庄师兄笑着拍下他脑袋:“你是想现在说呢,还是等不北追上来将你揍顿再说呢。”
周遭皆是心安气息,他翻个身,将手伸出床幔垂在床沿随意动动食指,想要唤伴生树给他水。
伴生树昨晚被留在落梧斋,并未跟来。
夙寒声等半天没等到,又赖叽叽趴在衣裳堆里,鼻尖全是那股熟悉菩提花香,拥着身下衣裳深深吸口,心满意足地翻个身正要再睡。
片刻后,夙寒声腾地坐起来,瞳孔剧烈扩散,惊恐盯着偌大床榻。
破晓昏暗散去后,还未破开云雾升起光芒隐约照亮斋舍。
庄灵修回头:“嗯?何事啊师弟?”
“已将所有事如实相告。”元潜噎下,“师兄不大发慈悲,救下来吗?”
庄灵修叹口气:“傻孩子,往后出师可要怎办啊,唉。”
说罢,扬长而去。
元潜:“……”
“自然不会。”元潜道,“道侣契是天道所赐,通过双修共享气运,并不可窃取,这是叛道,会被打下无间狱。”
庄灵修若有所思。
夙寒声常年在寒茫苑,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窃取他气运?
难道寒山宗借着鸿案契做手脚?
鸿案契同道侣契差不多,但却并非天道所赐契。
“说,说说说!”元潜能屈能伸,忙不迭道。
夙寒声如此能投胎,亲爹是心怀大义玄临仙君,师门各个皆是卓荦不群修道大能,锦衣玉食被无数人宠着长大。
此等大气运者,却在诸多事上运气极差,就譬如入学楼船遇袭、好端端买个浮云遮也有小人招惹。
寻常修道之人多多少少也信气运,可这种东西终归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得很。
也有不少人觉得只是无稽之谈,修道便是命不由天,逆天而行,死在哪儿都很正常,不能怪什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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