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珏还未说话,夙寒声自己就“嘶”声,不耐烦地撩开衣袍,眼眸陡然瞪圆。
就见他素白脚踝上,竟然真密密麻麻爬好几只不知名黑虫,那
谁家好尊长会在夜半三更来小辈床边看有没有虫子啊,还不点灯。
但凡他有个心疾,早就被吓得命呜呼。
崇珏抚摸着他头,似乎轻笑声,道:“小时候不是挺胆大吗,不让你爬佛塔你非得往上爬,摔得门牙都豁还咧着嘴笑。”
夙寒声根本不记得小时候事,只觉得他好奇怪。
会说自己乖巧,会说自己胆大闯祸磕豁牙。
夙寒声瘫坐地上喘息半晌,额角全是汗水,声音都带着哭音,迷茫道:“叔……叔父?”
崇珏起身走至他身边,单膝点地将他扶起来。
烛火将他面容照亮,没方才黑白分割诡谲感。
“怎哭成这样?”崇珏伸手为他擦擦脸上被吓出泪水,轻声叹息道,“只是来瞧瞧你是不是又被虫子咬。”
夙寒声吓得够呛,浑身陡然瘫软下来,踉跄着扑到带给他铺天盖地恐惧感罪魁祸首怀中,无力手抓着崇珏衣襟,嘴唇哆嗦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啊——!”
夙寒声连炸个雷都能惊哆嗦,更何况夜半三更发现有人突兀坐在床边诡异之事,他直接被吓惨,脑海片空白。
等到有意识时已经狠狠跌到床下,浑身发软只能挣扎着往外爬。
“叔父!叔父——有、有人……”
嗤。
崇珏将吓得够呛人抱到榻上,把额间汗湿碎发拂拂,又取来水喂他。
夙寒声只喝半杯,缓半晌才终于稳下遍布全身恐惧。
他奄奄息靠在枕上,胆大包天瞪着崇珏,忍又忍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叔父漏夜赶来,可是修为滔天,察觉到有虫子即将把啃得命都要没,所以才灯都不点就坐在床边帮捏虫?”
“嗯。”崇珏慢条斯理捏着瓷杯,瞧着里面剩下半杯水倒映烛火,淡淡道,“长久不在寝舍住,确有些虫子。”
夙寒声瞪他:“哪儿呢哪儿呢!你逮出来给瞧瞧。”
佛堂离后山雪山很近,初秋比寻常地方都要冷些,夙寒声衣衫单薄,没凤凰骨作祟反而更怕冷。
崇珏不知他是吓得还是冻得,浑身都冒着寒意,索性将他打横抱起拥在怀中温柔地哄,手掌顺着夙寒声后脑勺点点往下抚摸。
“吓不着吓不着,叔父在呢。”
前世两人身形相差也大,夙寒声浑身上下像是羽毛似轻飘飘,有时候脑袋都被怼到床头上去,撞个头晕眼花。
如今他还未及冠,被拥在颀伟魁岸崇珏怀中,整个人几乎缩他怀里,心脏仍然在后怕地怦怦跳,半晌才有气无声道:“都是你吓……”
寝舍烛火倏地被点亮,骤然光明让夙寒声下意识闭闭眼睛,被吓得发颤心脏好似被恐惧塞满,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喉咙蹦出。
突然,“吓着?”
耳边声音熟悉极,夙寒声颤颤巍巍地转身看去。
崇珏披着松松垮垮宽大白袍正坐在床边看他,根罕见人鱼烛在他身侧幽幽而亮。
烛光微微跳动间将他半张脸照得温暖柔和,另张脸却隐在黑暗中,好似伺机而动魔,在这深夜中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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