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络当即面如死灰。
獬豸宗被十三州称之为“鬼门关”,能入獬豸宗修士,无不是修为滔天、冷血无情之人。
他们只认天道法则,杀人便要偿命。
无论躲去何方,只要被身带獬豸纹袍人抓住,便是必死之局。
杨络抖若筛糠,踉跄着跪在地上:“仙、仙君饶命,当年是时冲动才犯下弥天大错!已知错,望您网开面,……”
“那就去吧。”父亲天生凶厉脸上露出抹难得温柔,“不要跑远,爹爹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女孩高兴点头,捏着两文钱朝着不远处糖葫芦摊跑去。
哒哒,像是奔跑欢快小鹿。
女孩父亲笑。
突然,个仿佛从天边而来声音响彻耳畔。
长川落深雪,岸边梅树万重开。
清晨长街已有不少人三五成群赏雪,垂柳被冻成嫩绿冰晶,被寒风扫过,发出叮当清脆声。
身着墨氅男人缓步行走在熙攘人群,腰间悬挂着把未开刃剑若隐若现,细听之下似乎有锁链金石碰撞声。
突然,旁欢快奔跑小女孩没瞧前路,头撞在男人大腿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撞上座巍峨雪山,坐在地上呆呆看着这个奇怪男人。
“同其他人说,但他们全都不信,他们……只信盛焦。”
酆聿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他……他他。”奚将阑讷讷道。
酆聿急死,恨不得把自己嘴借给他。
终于,奚将阑向他最值得托付“好兄弟”酆聿透露那个深藏多年秘密。
将阑神色似乎真有难言之隐,酆聿只好将挖苦话吞回去。
“……勉强信你。”
奚将阑猛地抬眸,漂亮眸瞳中竟然蒙上层水雾,荡漾起圈雪白波光。
“当真?”
酆聿越发觉得奚将阑和盛焦必定有血海旧仇,他更想知道。
这样大动静,周围人竟然还在若无其事赏雪,像是根本瞧不见似。
男人不为所动,眸瞳毫无悲悯。
杨络呆怔看着他,巨大惊恐下连身体都不再发抖。
“杨络,中州雀替城人士,五年前残杀手足、师门十余人,重伤惩赦院搜捕执正,奔逃十三州。”
那位父亲——杨络脸上笑容倏地僵,惊悚看向那人。
“你……”
这时他才看清,那墨氅上正是他畏惧数年暗金獬豸神兽纹。
——是獬豸宗人!
好在女孩父亲很快赶来,急忙扶起她,对着男人,bao怒道:“长不长眼啊你?!”
只是抬眼,瞬间被那人气势惊得抖。
女孩父亲显然瞧出这不是好惹主,色厉内荏地低声骂骂咧咧几句,又蹲下身给女儿拍拍膝盖上雪。
“囡囡摔疼没有啊?”
女孩乖巧摇头。
“盛焦他!盛无灼他!天道大人他!他……他、他对求而不得,因爱生恨!”
酆聿:“……”
酆聿:“???”
酆聿大骇!
***
“当真,信你。”
这句违心“信你”话音刚落,奚将阑脸上猛地滚下来两行清泪,“啪嗒”落在他苍白手背上。
酆聿悚然。
这是他第次见到如此高傲奚将阑落泪。
奚将阑满脸泪痕,他满脸颓然病色,落泪时可怜得要命,几乎让酆聿忘记此人是个招摇撞骗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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