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谁谁受得?
奚将阑猛地吸口气,霍然起身,双眸赤红,发疯似踉跄着朝外跑去。
盛焦猛地抬手。
缚绫瞬间制住奚将阑,强行将他扣着手腕按在旁雕花石柱上。
奚将阑几乎算是被条锁链高高吊起手腕,足尖拼命点地才能保持身体不被悬空,那厚厚鹤氅被分开,露出剧烈发抖纤细身形。
相纹能被剥下?
还贩卖?
獬豸宗人前来姑唱寺,是因为这幅画?
彻底明白这幅画是什,奚将阑脸色瞬间煞白,喉中浮现股浓烈血腥气,险些心神俱伤口血吐出来。
奚将阑捂着唇,强行压抑住喉中血,眸瞳剧震,看起来几乎已到崩溃边缘。
只是才扫圈,视线就被正当中那幅画吸引。
他是个聋子,眼力却极好,看到落款微微愣。
“奚清风?”
倦寻芳本能站在盛焦身后,被冷眼扫,只好硬着头皮和宗主“平起平坐”,听到奚将阑低喃,蹙眉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奚将阑越看那幅画越觉得不对,回头迷茫道:“知道……什?”
蔽日。
姑唱寺并未供奉神像,正当中处巨大牌匾处上书两个龙飞凤舞大字。
——天衍。
这二字不知是哪位大能墨宝,只是看上眼就能察觉到森森威慑剑意和股与之矛盾禅寂包容。
寺庙正当中高台上悬挂着幅画。
那眸光清凌凌,两行泪倏地落下,顺着苍白脸颊滑到鹤氅毛边上,他声音全是愤怒和怨恨,厉声道:“放开!六年时间你们獬豸宗都未寻到罪魁祸首,还让兄长相纹……兄长是如此良善温和人,死后竟……竟还要受此侮辱!”
奚将阑彻底崩溃,满脸都是泪痕,几绺黑发贴着湿漉漉脸侧,衬着面容更加病弱惨白。
盛焦漠然看他,哪怕对着泪水也无动于衷。
倦寻芳在獬豸宗摸爬滚打这多年,早已见过无数凄惨之事,他本以为自己和尊敬盛宗主样铁石心肠、奉公守正,将自己活成麻木傀儡
“、兄长……”
盛焦眉头蹙。
上沅感情稀薄,满脸懵懂;
倒是直看不惯奚将阑倦寻芳觉得有些不忍。
奚家当年遭此大祸,已经足够悲惨,谁能想到六年过去,自己朝夕相处多年兄长不仅惨死,竟还被人剥下相纹,当众唱价售卖?
盛焦撩开竹帘,垂眸看着那副树根似诡画,眸子微沉,不知在想什。
倦寻芳言简意赅:“那幅画是从奚家旁支长子——奚清风身上剥下来相纹。”
奚将阑愣。
他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短短句话意思,好似听天书般满脸茫然。
好会奚将阑才轻轻“啊”声,他怀疑自己耳饰法器是不是刚才磕坏,否则怎会听到如此荒谬话?
是奚清风相纹。
相纹本是天衍灵脉衍生第二重灵根,也不知当年那罪魁祸首是如何才能将相纹完好无损地剥下来,甚至还做成幅画。
整幅画散发着阴诡冰冷气息,让人看就隐约觉得不适。
姑唱寺有七层,下方三层法堂被格出间间雅间,撩开竹帘就能扫见最当中菩提树。
奚将阑被缚绫拽着进个小隔间,不着痕迹地将视线在下方扫来扫去,想要找找酆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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