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想要再逗逗他,幽间外突然传来声轻缓敲门声。
倦寻芳:“宗主?”
奚将阑幽幽瞥盛焦眼,却瞧见他眉头紧皱,似乎也没料到倦寻芳会过来。
“何事?”
如此小幽间往往只人乘坐。
整个十三州,怕也只有奚将阑敢如此胆大包天。
盛焦就当他不存在。
但奚将阑哪里肯安分,涎皮涎脸地和他叙旧。
“盛宗主,听酆聿说你盛家昌荣繁盛,已是中州三境第世家啦?”
盛焦不回答他,奚将阑也能唱出独角戏。
奚将阑瞪他好会,突然不知想到什,变脸似:“嘻。”
他嘻,准没好事。
奚将阑小心翼翼地赤着脚下榻,踮着脚尖朝着盛焦悄摸摸走去。
幽间太狭窄,彼此呼吸声都仿佛近在耳边,更何况走路。
盛焦眼睛也不睁地开口道:“躺好。”
盛焦沉稳爱静,在窗边打坐宛如块巍然不动磐石,似乎打算这样熬过行舫上无趣整日。
奚将阑偏偏坐不住,赤着脚在狭小幽间跑好几圈,噔噔噔动静让下层修士气得上门来敲门骂人。
没办法,奚将阑只好消停。
幽间放置着张小软塌,奚将阑如此纤瘦身体躺上面都蹬不开脚,微微蜷缩着双膝,侧着身子才能勉强躺下。
行舫飞行速度极快,象牙窗上雕刻着丝丝缕缕法纹将寒风和冲势隔绝在外。
奚将阑本不是个好奇心重人,此番却像是心脏被猫拼命挠似,急切想知道盛焦到底说什。
不是?
那为何不明说?
是?
这明显不是盛焦此等正人君子能做出来事,倒像是他奚将阑做派。
倦寻
“啧啧,盛宗主还真是面冷心软,盛家那些人少时那般待你,你还能像是没事人样让他们踩着你往上爬。”
见盛焦不为所动,奚将阑戳戳他手背:“要是,谁如此欺辱,就算豁出性命也要……”
他停顿下,像是个童言无忌孩子,笑嘻嘻地说:“……让他们死。”
奚将阑本就睚眦必报,点小亏都不能吃。
盛焦手搭在膝盖,宽袖层叠糊在奚将阑脸上,不想和他说话。
奚将阑动作顿,索性不做二不休,直接三步并两步跑来,将几个蒲团像是摆阵似拼成“床”,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
……然后像是幼蚕似似往前蠕动两下,胆大包天地将脑袋枕在盛焦大腿上。
盛焦终于睁眼冷冷看他。
奚将阑舒舒服服地伸展四肢,仰着头冲盛焦灿然笑:“躺好。”
盛焦:“……”
狭小幽间只有两人呼吸声。
奚将阑本是想睡觉打发这无趣行程,但软塌太窄,他蜷缩着胃不舒服,翻来覆去好会,不高兴道:“盛焦,这床太窄,睡不着。”
盛焦阖眸,冷淡道:“只是日。”
“那也不行。”奚将阑坐起来用力拍床,“又硬又小,硌得腰疼。这些年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连个睡觉地方都这般简陋。”
盛焦不理他。
奚将阑在角落咕囔半天,终于想通。
“……他可能是真没钱。”
天衍在上,盛焦就算当上獬豸宗宗主位高权重,却依然如年少时那般穷二白囊空如洗。
奚将阑表示怜悯和理解。
搁他,他也不好意思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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