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娇娇若无其事坐在那,甚至还在心情愉悦地唱小曲儿。
“郎有情,是有无端情。薄礼寒门,奴着红纱买唇脂,没奈何,以血……”
小曲儿声戛然而止。
眼前片空白杳杳已被吓傻,呆呆愣愣抬头,对上
当时红尘识君楼来位姓曲仙君,点名要花魁去抚琴唱小曲儿。
身花魁打扮兰娇娇以纱覆面,美艳得不可方物,手中漫不经心耍着坠着穗子圆扇,像是终于遇到期待已久好事,含笑进入贵客所在幽间。
没会琴声悠然响起,兰娇娇抚曲南境人尽皆知苦恋情曲。
杳杳当时年纪还小,被红尘叮嘱着送些助兴东西进去,她胆子不大,又唯恐扰贵客雅兴,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打算将东西放在幽间小案上便走。
刚小心翼翼屈膝过去,突然听到声微弱“嗤”声。
杳杳拼命摇头,眼泪簌簌往下砸:“求、求求您,真……什都没看到,呜求您饶命。”
奚将阑脸上笑容逐渐淡下去,他像是想起什,微微俯下身,温暖手指轻轻抬起杳杳下巴,轻柔又强迫地让她抬起哭得梨花带雨脸。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许久,突然笑开。
“是你啊。”
杳杳见到他笑抖得更厉害,几乎赴死似闭上眼睛。
上门来摇钱树八成只待日,得趁这机会狠捞笔。”
至于摇钱树来红尘识君楼到底是什目,不重要。
钱才是最重要。
奚将阑还不知道有人拿他捞钱,坐在那盯着水镜思绪翻飞。
给他上妆少女杳杳拿着胭脂在他脸上涂抹,但不知怎手越来越抖,竟将胭脂扑到奚将阑眼里去。
少女微微抬头,就见不远处写满*词艳曲雪白素屏上突然闪现抹红色。
似乎有血溅上去。
杳杳满脸茫然,犹豫地往前爬两步,终于瞧见屏风后场面。
身上穿着里三层外三层花魁装扮兰娇娇正屈膝跪在地上,手中依然在优雅地抚琴,在他对面,姓曲仙君已然倒地,胸口处破个大洞正汩汩而流。
血溅得满地都是,屏风、桌案,甚至华丽衣摆上皆是狰狞红痕。
“怕什?”奚将阑轻柔地给她抹去脸上泪痕,温柔得像是对待心上人,“当时不是说过吗,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伤害你。”
杳杳哆嗦着道:“……不会说,没说!什人都没告诉!”
“好姑娘。”奚将阑柔声说,“你信守承诺,自然也不会食言而肥,对不对?来,站起来,不要害怕。”
杳杳看起来要吓晕过去,但还是被奚将阑哄着站起来,哆哆嗦嗦继续给他上妆。
奚将阑这张皮囊美艳得过分,颦笑皆是风情秾丽,但杳杳却根本不敢往他脸上看,心中惴惴不安,满脑子都是三年前那幕。
奚将阑蹙眉捂住眼。
杳杳脸色大变,“噗通”声跪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心惊胆战地以头抢地:“饶命,饶……饶命!”
奚将阑眨眨眼睛,泪水将艳丽脂粉冲出来,眼圈都红圈。
好不容易缓好,就见杳杳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个劲儿地磕头喊饶命,奚将阑差点以为自己是那吃小孩恶鬼凶兽。
“没事。”奚将阑尽量放柔声音,“不怪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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