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绝期盼像是燃尽烛火,终于寸寸烧尽,只剩下抔绝望死灰。
“娘……”奚绝呢喃道,“你……不要吗?”
最后根手指彻底被掰开,到底是谁将他拖走奚绝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深秋寒风将他吹得浑身发抖。
再次被拖回天衍祠下方天衍地脉,奚绝脸上已没有丝毫神情,他长发凌乱,坐在那垂着头呢喃道:“娘不要。”
面前人没说话。
茫茫十三州,他有地方能去吗?
纵夫人还要再说,房门猛地被推开,无数人冲进昏暗房间,强行抓住奚绝。
奚绝拼命挣扎,却被拽着手硬生生拖走。
“娘!”
奚绝挣扎着抓住门框,抱着全部期望地朝着纵夫人伸出手:“娘!娘救!错!娘以后真会乖……”
片黑暗中,纵夫人伸出颤抖手抚摸奚绝瘦大圈脸,压低声音艰难道:“儿,你来这儿做什?为什不走啊?”
奚绝感受到久违温柔,顿时咧开嘴笑:“、来找娘,想您。”
纵夫人愣,呆呆看他。
“娘……娘会乖。”奚绝像是怕再被抓回去,努力扬起笑容想要表示自己真乖,急忙说,“错在哪儿改,以后再也不……不耍性子,好不好?娘错!”
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犯多大错,才要遭受这样痛苦惩罚。
奚绝逃。
不出半刻钟整个奚家陷入阵惊慌失措中,所有知晓奚绝灵相纹人全部都在寻找他。
若是奚绝逃离奚家,不知落在哪家世家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纵夫人面无表情站在院落门口,看着奚家所有人拎着灯寸寸地去寻奚绝,冷眼旁观。
已是深秋,桂花盛开,深夜寒霜层层结在枝叶上,被烛火照映着微光。
“哦。”奚绝小声说,“她放弃。”
他生来就很聪明,早就知道奚家为何会将他困在这里,但却不敢相信,自欺欺人地给自己画个大饼——只要自己乖点就能回到之前。
可如今纵夫人漠然让他彻底看清。
相比较个纨绔,整个奚家选择天衍。
奚绝不知为何突然低低笑出来,看守他长
纵夫人站在片黑暗中看不见神情,只隐约听到水滴落在地面声音。
滴答。
至始至终,纵夫人都没有动。
奚绝五指点点被拽开,好似身处悬崖摇摇欲坠。
但他最依赖人始终没对他伸出手。
纵夫人哭得隐忍,她伸手抚摸奚绝脸,哆嗦着道:“绝儿,走吧,不要再回来。”
奚绝呆,忙扬起笑:“……绝儿以后都乖。”
他个多月没和人说话,颠三倒四只会说“会乖”。
纵夫人却道:“快走,找个没人地方。”
奚绝茫然:“……去哪里啊?”
纵夫人也不去寻,冷冷转身回到房中。
但还未点灯,隐约感觉原本紧闭窗被打开,穿堂风呼啸而过,个人影猛地扑到她怀里,颤抖双手死死搂住她。
纵夫人愣。
奚绝浑身是血,不受控制地在发着抖,他呜咽着抱住纵夫人,像是个受尽苦楚终于寻到可依靠港湾,但又怕外面人会找到他,拼命压抑着哭声,隐忍地哽咽道:“娘,娘!”
纵夫人被这声“娘”叫得眼泪簌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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