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俯下身轻轻将他抱起来,手抚着他后脑勺点点摩挲:“别怕,会好。”
“很想和你去晏温山合籍。”晏将阑拽着盛焦手腕,语无伦次地道,“真很想,但……”颠沛流离、你死活、无数艰难险阻拦在面前,拼上性命和各种东西抗衡,好像这样才该是他习惯生活、该有未来。
而不是毫无危险合籍、过安稳日子这种不需要努力就能做到“目标”。
晏将阑受苦受惯,自认运气极其不好,乍被塞到蜜罐里尝到铺天
盛焦忙完獬豸宗之事回去,已是深夜。
晏将阑从晌午就开始睡,迷迷瞪瞪间察觉到股熟悉桂花香和寒霜气息靠近,恹恹睁开眼睛。
盛焦身上獬豸宗披风都没来得及脱,身深秋夜寒霜味道扑面而来。
他坐在床沿,低声道:“今日伏瞒来?”
“嗯。”晏将阑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不记得咱们洞府要怎布置,所以他就走、走,对不起。”
晏将阑懵。
之前所有幻想好像时间全都没有记忆,他忘记那些畅想或空想时快乐,内心只像是漏个大洞,空荡荡往里面灌风。
“不知道……”晏将阑呢喃着道,“不记得。”
伏瞒疑惑道:“但昨天你不是说已经想好吗?”
晏将阑像是做错事孩子,眉头紧皱,手在无意识地搅着腰封上穗子,整个人好似陷入种莫名恐慌状态。
晏将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就是纯属太累,歇息段时日就好。
平日里晏将阑往往辰时初起床,当年和玉颓山起在恶歧道那六年有时甚至连半个月不休息依然精神。
可自从天衍覆灭那日,晏将阑好像松那口气有些过头,就算有“合籍”这个萝卜在前面吊着,他也是走步歇步。
诸行斋回来后第二日,晏将阑直赖床到辰时巳时才勉强清醒,本是他打算去找伏瞒,但因迟迟不到,伏瞒只好自己跑来獬豸宗。
要重新做灵芥,晏将阑勉强打起精神。
盛焦蹙眉。
晏将阑道歉后,自己也跟着呆下。
狭小床幔里阵沉默。
晏将阑和盛焦对视许久,讷讷道:“盛、盛焦,好像真不太对劲。”
明明他应该很期待合籍礼,也该欢天喜地去按照自己和盛焦喜好做新灵芥洞府,但情绪就是无法调动出来,好似被困在个逼仄狭小密闭芥子里,任由他意识如何奋力都不能打破结界逃出来。
他努力想要找回当时和盛焦商议晏温山洞府感觉,但冥思苦想许久,隐约感觉到自己意识和情感似乎相隔着层看不见摸不着薄纱,奋力想要越过去触碰,所带来情绪依然是茫然不可捉摸。
晏将阑呆愣在原地,突然想起盛焦昨天说他那句……
“你现在不太对劲。”
他疲惫并非是身体,而是意识上。
伏瞒待不到半日便离开。
“想要……”之前晏将阑曾经和盛焦畅想过去未来洞府是什样,但此时乍让他说出来,脑海却片空白。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
伏瞒疑惑道:“什?”
“桂树。”晏将阑干巴巴道,“要种棵桂树。”
“哦。”伏瞒不明所以,“种桂树,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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