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叶子而已,给就给。”他闷闷地想,“再长就是。”
怕乐圣再胡乱猜,扶玉秋三言两语将自己被欺骗惨死又重生到九重天事说。
扶玉秋刚脱险,浑身提不起精神来,恹恹往后仰,盯着头顶绿荫,闷闷不乐地说:“死。”
乐圣挑眉:“被谁?”
扶玉秋像是做错事似,声音越来越小:“救个人……”
乐圣:“是那个丑八怪?”
“才不是!”扶玉秋腾地坐起来,白发都要炸,急忙否认道,“不是他,是另外个。”
扶玉秋撇撇嘴,将手收回来。
乐圣芥子住处极大,处处皆景,幽静园中还种棵梧桐树。
扶玉秋已经换身白衣,抱着小腿用衣摆裹住冰凉脚,仰着头看阳光从梧桐叶缝隙中洒下来。
这安静发呆日子,好像很久没有过。
片刻后,身后门吱呀声打开,乐圣缓步出来。
怀中人被金乌火重创,唇角带血——早已生机断绝。
黑衣修士右手不知被谁斩断,鲜血直流。
他面无表情,森然看向周围,冷厉道:“若无凤凰族,三界全部生灵绝无活路!你们既然认为为人牺牲理所应当,何不跟去起殉金乌?!”
黑衣修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有心想谩骂,却被浸在骨子里温良恭俭让,让他说不出太难听话。
饶是如此,那些理亏之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热逐渐消失,龙族姗姗来迟布下大雨。
凤凰冷冷看着,隐约听到残垣断壁中幸存人或跪地感激涕零,或因失去亲人而失声痛哭。
……更有甚者,满脸泪痕地阴毒埋怨。
“既然能除掉金乌,为何现在才去殉?!”
凤凰听到这句话,纵声大笑。
乐圣似笑非笑:“你当年那般护着那个丑八怪,最后他还不是卷着你叶子跑得无影无踪——你什时候能长长教训,不要别人稍对你好点,你就掏心掏肺。”
扶玉秋怔,难得没有炸毛。
他突然记起来过界门时那段记忆是什意思。
扶玉秋生最悔恨是,就是维护那个卷走他叶子丑八怪!
但那人虽卷着他叶子跑,扶玉秋也气得不行,但旁人骂他扶玉秋反倒不高兴起来。
扶玉秋忙问:“如何?”
“符阵已经画好。”乐圣敛袍坐在扶玉秋身边,淡淡道,“接下来就听天由命。”
扶玉秋放下心来。
乐圣将琴横在膝上,垂着眸姿态懒散抚曲。
“同说说吧,这二十多年你去哪里?”
黑衣修士微微俯身,将额头埋在怀中人脖颈,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发出声呜咽。
旁浸在血中断琴上,隐约雕着“乐”字。
***
扶玉秋伸手在绕梁琴雕刻字上轻轻抚,辨认半天也没瞧出来这个模糊字是什,便随意拨两下琴音。
明明是同样琴,乐圣用来就是琴音美妙余音绕梁,扶玉秋拨却是刺耳得很。
为什凤凰全族牺牲掉性命,救却是这种不知感恩、贪婪又愚蠢畜生呢?
“蠢货!”
下界有人咬牙切齿地开口。
凤凰倏地怔,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去。
说话是跪在废墟中身着黑衣修士,他看起来狼狈至极,怀中死死抱着个白衣女人,把废琴倒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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