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已经唧唧歪歪半天,兴奋褪去,终于忍不住靠在凤殃身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凤殃偏头看他,轻手轻脚地将直藏在身上那片破碎镜片拿出来。
镜片模糊不清,像是从里蒙层薄薄灰尘。
这只是灵镜其中片,其余不知去哪里。
凤殃努力想要看清,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抚,镜片边缘锋利得很,当即划破他指腹,滴血倏地沁入镜片中。
“你会在数年后坐上仙尊之位,残忍嗜杀,屠尽四族。”
凤殃手指悄无声息地收紧。
他不要变成灵镜预知中那样残忍嗜血。
去寻有仇之人报仇,绝不牵连无辜之人。
或者。
扶玉秋浑身舒展开,感受着身下石床果然在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意,顿时高兴地蹬脚,压抑着兴奋低声道:“直都想要这样床,可火岩爷爷那里石头都会爆开烟花,说是要是真睡,迷迷糊糊都能被炸碎叶子。”
凤殃浑身紧绷不敢动,也没听出来扶玉秋说“叶子”是什意思。
扶玉秋越说越兴奋:“那时就不信啊,就偷偷拿块火岩把花盆放上面,谁知道才晚,那花盆就砰爆哈哈哈!”
凤殃:“……”
凤殃看着黑暗中也好像在发着光少年,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和他都不是个世界。
他像是寻到新窝猫样高高兴兴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半天,才笑眯眯地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来,朝着凤殃道:“来啊。”
凤殃正抱着枕头打算给他铺上,闻言愣:“啊?”
几个月过去,凤殃脸上死气已经全然消失,脸上那丑陋水痕也消退不少,看着没有刚开始那样可怕。
他穿着扶玉秋白衣,虽然身体瘦弱,但手脚都比扶玉秋要长,袖子堪堪只到小臂,秋日风吹能冻他哆嗦。
天马上就要暗,扶玉秋本来都是要深夜才睡觉,但今日他想躺躺凤殃给他寻来石床,早早就爬上榻。
瞬间,那空无物镜中竟然缓缓浮现个人模样。
凤殃愣。
镜中人
若是能直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活在闻幽谷,那什仙尊之位、仇恨,他可以什都不管。
只要……
凤殃怔,突然回想起个问题。
为什预知中,自己会回九重天?
灵镜当时到底有没有预言到自己会掉落闻幽谷被扶玉秋所救?
扶玉秋世界简单又单纯,只是有张床也能兴奋成这样,有时看蚂蚁搬家这种无聊至极东西也能看上整天,还能看得让自己热血沸腾,有输有赢。
他世界没有算计,没有折辱,也没有千方百计才能活下来艰辛,更没有残杀旁人,bao戾血腥。
和凤殃……
完全是两个相反极端。
凤殃突然回想起当时鹓雏少族主说过自己未来。
见凤殃还磨磨蹭蹭,扶玉秋不耐烦地伸手拽住他,将他用力拽到床上。
凤殃猝不及防,险些直接压到扶玉秋身上,慌忙用手撑,终于稳住身体。
“快来,起睡。”
扶玉秋得到新礼物欢喜根本挡都挡不住,可整个闻幽谷他无人倾诉分享喜悦,只好拉着凤殃这个送礼物人起来体验这份礼物美好之处。
凤殃稀里糊涂就被他拖到被子里浑身僵直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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