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勉强睁开眼睛,将被子打开随意瞥眼,瞬间浑身僵,面无人色。
——他手中,竟然正在死死捏着那把雕琢玉石锉刀。
那力道用得太大,骨节和指腹都阵发白。
宋羽河尖叫声,像是触电似猛地将锉刀扔出去。
刀刃铁器和地板碰撞声音像是钟鼓在耳畔剧烈敲动,让宋羽河浑身发抖地捂住耳朵。
宋羽河倏地张开眼睛,眼神冷漠地看向他,完全没有刚睡醒迷茫懵懂。
宋晏手颤,轻声说:“小止?”
宋羽河愣好会,冰冷眼眸像是冰雪初融似,点点融化开温柔暖色,五秒不到,就从宋五七变回宋羽河。
宋晏这些年直在研究各种精神疾病,自然也见过双重人格,但他还是第次距离这近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格在顷刻间切换。
宋晏瞳孔颤,眼圈险些红。
宋晏笑笑,他将汤交给他他,试探着将病房门打开条缝隙。
他他有些犹豫:“您……”
宋晏回头朝他竖起根手指,浅笑着“嘘”声,轻缓地走进去。
宋羽河自从被薄峤抓回来后,就直很排斥见其他人,就连宋关行也只敢在他睡着时才能来见上面,宋晏更是连挨都没挨近过。
宋晏虽然遇到什事都镇定自若,但对于这个失而复得孩子却总是冷静都不下来。
宋羽河呜咽着蜷缩在床上,明明刚刚打完止痛针,但心口还是阵阵地发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他皱着眉扶住他肩:“羽河?”
宋羽河呛出口气,将被子拉着盖在脑袋上,闷闷地说:“不用管,你出去吧。”
他他说:“不走。”
宋羽河愣下,才轻轻说:“不记得你自主意识核心程序数据,是57设置你吗?”
就连睡觉时候,宋五七也不肯松懈分毫,甚至将亲人都当成侵略者,只要有丝毫异动就毫不留情地将刀刺出去
宋羽河依赖地在宋晏掌心蹭蹭,迷茫地闭上眼睛,含糊道:“爸爸。”
宋晏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手,忍又忍才强行忍住眼眶酸涩,他柔声说:“给你带汤,想喝吗?”
宋羽河困得不行,恹恹地不睁眼:“等会喝。”
宋晏不敢再搅他睡觉,轻声叮嘱两句,这才悄无声息离开病床。
宋羽河耳畔朦胧地听到房门被关上声音,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后知后觉自己手中似乎捏个东西。
宋羽河这短短十八年过得太苦,宋晏这种冷静到可怕无神论者,甚至有种想要找大师来给宋流止算算命,看看是不是命里犯什。
否则为什这小孩子,就遭遇这多悲惨事?
宋晏偷偷进病房。
宋羽河果然已经睡着,他微微蜷缩着身体,苍白病色脸陷在软枕中,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将他乌黑发照得发亮。
宋晏还是这些天来第次看到他,手指微微颤,看半天才悄无声息地将手探过去,缓缓抚摸下宋羽河脑袋。
他他噎。
宋羽河“啊”声,没有再说话。
他他无声叹息,只好转身离开病房,在外面沙发上等着。
半个多小时后,宋晏带着向玖煲汤过来,瞧见他他在外面等着,淡淡道:“羽河睡吗?”
他他点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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