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诣平日里出门总是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但私底下十分能凑合——若不是怕丢宫梧桐人,他甚至都能随便找根绳子挽头发。
宫梧桐默默收拾自己被震惊小心肝,明修诣没干扰,手下更加熟练,刻钟后终于将所有阵法分毫不差地画完。
明修诣紧绷神经
般不都是玄衣白衣红衣吗?
明修诣认认真真画符,额角都有些汗,连回答都没怎过脑子:“这就是徒儿自己挑,好看。”
宫梧桐:“……”
宫梧桐这下真有些震惊,甚至想要拂开明修诣画符手,先给他瞧瞧眼睛。
他徒儿这眼瞎病,可比他身上符要严重多啊。
宫梧桐瞥他:“啰嗦,快画,弄死不算你。”
明修诣:“……”
明修诣压力更大,但见宫梧桐闭上眼睛满脸恹恹模样,他犹豫下,只好赶鸭子上架,手握住那纤细小腿,用朱砂笔开始笨手笨脚画起符来。
那破解法阵极其繁琐,明修诣完全不敢分神,唯恐画错那笔。
宫梧桐半靠在软枕上,大概是太无聊,双手环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明修诣衣着,问道:“直都想问,你这是什打扮?”
摆不平事儿”,十分嚣张。
明修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宫梧桐让明修诣将朱砂拿来,将笔递给他,指着纸上密密麻麻阵法,道:“喏,就按着这个形状,用朱砂在腿上画阵法。”
明修诣被塞支笔,愕然看他。
“?”
宫梧桐怀疑明修诣审美,头回认认真真将他徒儿上上下下打量番。
明修诣身朴素灰袍和那布条腰封已是伤宫梧桐眼,但仔细看看才发现,明修诣头上那挽头发簪子竟然都是梨花枝做——应该是前几日下雨打掉枝,被明修诣捡回去自己拿小刀刀刀勉强刻出个祥云纹簪子。
宫梧桐又看向明修诣发带,心想他那灰扑扑发带不会从衣摆上撕下来吧。
仔细看,果不其然,那发带果真和灰袍是同匹料子。
锦衣玉食小圣尊默默倒吸口凉气,头回发现有人竟然能过这般简朴,当即惊得好半天没说话。
明修诣手微微抖,勉强没有画错,他心不在焉地应道:“师尊说什?”
九方宗弟子服是蓝衣,像明修诣这等入门弟子则是白衣,平日里端是君子温润如玉。
只是回到红尘苑后,明修诣将弟子服脱下,露出里面灰扑扑常服,活像是哪个落魄散修混入九方宗似。
宫梧桐热爱花里胡哨,恨不得什颜色鲜艳往身上堆什,瞧见明修诣那磕碜旧袍子和几乎就是布条腰封,言难尽道:“常服不是让你们自己挑吗?你这是从哪个乞丐身上扒下来吗?可丑死。”
在他看过话本里,哪有徒弟穿灰袍子?!
“是啊,红尘苑又没有其他人,不是你是谁啊。”宫梧桐朝他抬手,“抱到床上去,累。”
明修诣:“……”
明修诣恍恍惚惚地将宫梧桐抱上榻,宫梧桐往软枕上靠,将勉强能动腿蹬到明修诣怀里,副等待人伺候大爷样。
“画吧。”
明修诣捏着笔手都在抖,他眉头紧皱:“师尊,实属学艺不精,要不去叫宗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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